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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心境稍有平复的晨枫缓慢的收回了双手,目光依旧牢牢锁在叶婧涵身上。叶婧涵也在那一个瞬间整个身体瘫软了下来,头向下低垂。
“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晨枫依旧不死心的问着,只是这一次不再是怒吼,只是喃喃的低语,语中更添了几分无奈的悲苦之情,“你刚刚在叫我的名字,你在梦中叫我的名字,你明明记得,为什么不与我相认?我们是那么的相爱,你怎么可以就这样全盘否定?”
伴着哽咽的低泣声,叶婧涵的双肩轻抖起来,抬起头,泪水扑簌簌的滴落:“不错,我的确记得,但那只是一个短短的片断,一个只存在我梦中的片刻。我想不明白,我明明是叶婧涵,为什么要有那样的梦境,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什么都不记得。”
“不,即便只是一个瞬间,也足以证明我们之间的关系。你有没有想过,那些记忆对我而言是多么珍贵,哪怕里面充满了悲伤与血泪,也是我永世不弃的珍宝。”她的话将晨枫的心生生的撕裂成两半,他从来未曾想过,有一天会在她的口中说出这样绝情的话来。
敛起满心的悲戚,叶婧涵的目光变得冰冷无情:“晨公子不要忘了,我已经有了青梅竹马的未婚夫,我们的感情很好,若你说你与你妻子的感情深厚,那么我们之间绝不会比你们少半分,我绝不会为了一个虚无飘渺的所谓的前世而放弃我们的感情的。我是叶婧涵,不是其他任何人,请不要将我与你的妻子混淆。”
“即便如你所说,我是她的转世,但叶婧涵是叶婧涵,阑儿是阑儿。如今的叶婧涵只是做为与你的阑儿有着相同灵魂的另一个人,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叶婧涵的话,狠狠的敲击着晨枫的心房。是他将事情想得太简单,太乐观了。自从得知夜阑转世的消息,他便每日幻想着重回往昔的美梦,而忽视了种种可能出现的问题。痛苦、绝望霎时将晨枫深深埋葬,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好陌生,与他的阑儿完全不同。
她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如今的她已经不再是夜阑,不再是那个爱他胜过一切的妻子,她们相同的只怕也仅仅是灵魂罢了。夜阑是娇弱柔顺的,令人怜惜的,而叶婧涵,表面看起来与夜阑一般无二,然而实际上却是一个能够坚持内心己见的人。面对如此显而易见的区别,他又如何真的可以将眼前的叶婧涵完全看作是记忆中的夜阑?
晨枫苦笑着,想要看清楚叶婧涵的脸,看到的却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回想着记忆中夜阑的模样,却再也无法使之与叶婧涵相重叠了。
天涯并不遥远,遥远的是相对无言的沉默,两个说不清究竟是熟悉还是陌生的人,被沉默定格在两个不同的世界。
“我走了。”晨枫首先开了口,径直走到窗前,又补了一句,“天快亮了,抓紧时间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