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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抑多年的情愫像是冲破了闸门,怎么也止不住,虞鸢不知哪儿来的力气,追出去扯住他的衣袖。
她仰望着他,最后问上一句:“你可曾……对我有一丝半点动心?”
盛骁一点点抽回衣袖,冷冷吐出两个字:“从未。”
虞鸢眼中的光彻底熄灭。
直到盛骁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虞鸢那憋了许久的腥甜猛然吐出,殷红的血顺着白玉石蔓延,触目惊心。
一旁的侍卫都于心不忍,声音轻缓道:“六公主,该上路了。”
虞鸢穿着单薄的春衫,失魂落魄跟着远行。
走出国师府,回首望宫门。
流放之罪,必上达天听。
认罪书,也是父皇默认的吧。
虞鸢忽然想到小时候,外祖父出征前抱她回宫,站在宫门前依依不舍说:“皇家凉薄,可怜我的鸢鸢,又要回到这吃人的皇宫独自过活了……”
那时候她不解,虽然她从小没了母妃,可她还有父皇,还有很多伺候的宫人啊。
而今才知道,自己这个公主……
就是个笑话。
出了城门,虞鸢才发现郊外早已百花齐放。
仲春之极,日光充沛。
虞鸢伸手想让光芒停留在手上,却只握了一把冷风。
她颤抖缩回手,喃喃道:“这天,可真冷。”
身侧侍卫擦汗的手一僵,心想:不是天冷,是六公主身子太差了,不用到漠北,她能熬出三十里地都已然勉强。
几人正要重新启程。
这时,城门那边,婢女阿月骑马奔来,慌张喊道:“公主,不好了!老将军听说你被流放,提剑杀上瞭望殿了!”
虞鸢心头一跳,外祖父不是镇守边关?他怎么知道她被流放?
第六章 三百三十杖
城门外,此刻气氛僵持。
虞鸢心急要回,却被侍卫拦住:“六公主,流放之人无诏不得返城。”
阿月挡在虞鸢面前,立刻掏出一枚金色令牌:“皇后有令,六公主速回皇城,尔等不得阻挠!”
虞鸢松了口气,冲阿月点了点头,跨上马就往回奔。
回城,是逆风而行。
虞鸢心脉受损,又被蛊毒侵蚀,根本受不了马背上的颠簸,一股冷风灌来,血腥翻涌冲得她脑海一阵昏黑。
她咬唇强忍,外祖父戎马一生,为云国鞠躬尽瘁了一辈子,决不能因为自己受到伤害!
不久,虞鸢终于来到了瞭望殿,下马后,她再也撑不住,一口鲜血吐出。
她只匆匆用手背擦拭,就急切奔向正殿,慌张无措的她竟然没有注意到,这一路进门太过顺利。
十步,百步……她终于到了。
推开殿门,她一眼便见到了单膝跪在蒲团上的盛骁,可还未等她多看一眼,就听他压抑吼道:“滚!”
虞鸢一慌,匆忙奔过去解释,“夫君,我外祖父他——”
话未说完,虞鸢惊得一颤,他半张脸竟然布满诡异的纹路,双目猩红,如同失去理智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