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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秋庭拍了拍惊堂木,震得七嘴八舌的学子们顿时噤了声。苏敬则待他们安静下来,又道:“而且寺卿大人似乎忘了考虑一点——发现尸体时那间客房的门窗,是紧闭的。”
“先不必说这些,既然你对廷尉寺的判决提出了异议,那么你可否指证出真正的凶手,又是何人?”陆秋庭直截了当地质问着,眉目冷峻不辨喜怒。
“寺卿大人想必也有所察觉,其实凶手……早就自己露出了破绽。”提及真凶,苏敬则不知是出于怎样的考虑,这一次却并未直言,转而道,“寺卿大人或许不知,那时裴珩的尸体倒伏在地,乍一看来其实难辨生死。”
“无论是何人,你但说无妨。”
……
“其二,你不妨回忆一番那些学生对尸体刚被发现之时的情况的描述,凶手早在那时便不自觉地露出了马脚。所以那凶手其实便是——”
……
“我记得最早发现尸体的李兄因屋中血腥气浓重而晕倒在了客房中,随后赶来的凶手没有细细查看便准确地将只是晕倒的李兄背出了客房,并对我说‘快报官’,就好像……早就知道了裴珩必死一样。”风茗注意到,苏敬则的语气虽是仍旧一贯的沉稳而温和,末了却是轻叹了一口气似有惋惜之意,微微偏过头看向一众学子之中,一双纯黑的眸子波澜不兴沉沉如渊,“对吧,江飞白,江兄?”
听得他说出了与自己和沈砚卿一致的猜测,风茗不着痕迹地舒了一口气,却又莫名地生出了一番慨叹:那晚宴会上满座学子之中也只有苏敬则站出来为江飞白说话……这两人的关系,原本或许是颇为不错的吧?
陆秋庭尚自沉吟,那边江飞白已然被这骤然的变故惊起,快步走出来高声质问道:“那不过是我情急之下一时口误,如何便能算作是证据了?”
苏敬则眼神淡淡,语调也依旧是不紧不慢的:“我不认为你是口误,甚至那时我们路过事发客房,也是你早就推算好了时间的。”
“这不过是你的猜测罢了,无凭无据,为何要如此血口喷人?”江飞白闻言哼了一声,“枉我素来视你为友,如今却要凭着你的一面之词,给我安上这样的罪名?”
“……”苏敬则沉默着并不看他,仍旧静静地望着陆秋庭的方向。
“寺卿大人明察,如今证据齐全,凶手俨然就是顾淮之啊!”江飞白转而又向着陆秋庭的方向叩首,言辞恳切道。
“人根本不是我杀的……我不承认!”有了方才苏敬则的一番话,顾淮之似也有了几分底气,开口申辩着。
“你……”江飞白很是不屑地剜了后者一记眼刀。
“公堂之上,不得喧哗。”陆秋庭瞥了一眼江飞白警告了一句,转而看向了苏敬则,“那么你倒是说一说,他是如何作案的?你自己也说过,发现尸体时房间门窗紧闭,他又该如何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