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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子剧烈抖动的褚教授面色苍白,黑眼圈沉重如墨,似乎是想到什么,大声骂道,“政府军承诺的那十车物资呢?赶紧打电话去催催!你就告诉他,我们这边已经面临断药,如果他们还不能把局面控制住,把药品运送过来,几百个重伤员甚至活不过今晚!”
他这句命令说得响亮,然而帐篷内站成一拍的医疗队高管却无人动弹。他们的脸上同样苍白,面对褚教授的话语,脸上的难色更沉重了一些。
褚教授感觉到众人的目光古怪,不明就里的他以为是这些人不愿意承担工作,顿时大怒道:“都站着干嘛?打个电话难道还要焚香沐浴看黄历吗?周莉!你去打!”
被称作周莉的女医生长发乱成一团,她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再也躲不过去,只能看着褚教授的眼睛,低声道:“刚才总统来电,反政府军在凌晨开战的第一时间就已经把住了主干线,他们的车一辆都进不来……”
“借口!”褚教授打断她,一声爆喝,“都是借口!路被堵住了他们不会动用军队开路吗?那些用纳税人钱购买的坦克、大炮,难道都是用来屯灰的吗?”
周莉眼眶里有泪珠打转,辛苦了几十个小时没能有一分钟睡眠的她两眼一黑,就这么瘫软下去。站在她身旁一直帮她撑着腰杆子免得她摔倒的同事终于忍不住,扶着周莉,大喊了一声:“教授!”
褚教授一愣。
而后是低沉的声音:“反政府军控制了大半个首都,现在政府军只能跟他们打巷战。明天这个政府,到底还是不是政府,我们都不能肯定了……怎么还能指望他们能指派军队来护送药品?”
话音落下,整个帐篷里都腾起一股名叫绝望的气息,它穿过每个人的臂弯,涌进每个人的眼眶,染灰了眼睛,而后攥紧了心脏。
有人呜咽。有人怒斥。
但褚教授终于明白过来,现在的医疗队,早已经孤立无援。
沉默许久,似乎想起来什么,褚教授看向身旁的助手,皱眉道:“简生呢?”
简生在炮火中。在战场上。在死亡带。
他越过一栋垮塌一半的小楼,四周全是枪炮声,他的耳朵被轰隆的炮火震得嗡鸣。
简生前方,端着枪械脖子上绑着红围巾的黑人操着一口非洲方言,大笑之中,他又连续开了几枪,而后奔跑了过来。
杀贫民不过是他们在战局已然占据主动时刻的娱乐活动,而这项活动他掌握着他人生死,可以说,近乎于神。
但他不知道,躲在墙后面的那个年轻人,显然并没有把他封为神祗,求他饶命的打算。
就在黑人走过墙体的那一瞬间,原本蜷缩得像是一个人球的简生,几乎就像是一团被压紧了的弹簧,猛然放松!
冰冷的刀光冷冽如冬日的太阳,原本正打算玩“老鹰抓小鸡”游戏的黑人瞳孔一缩,却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脖子里传来一阵冰冷的触感,随后,是一股温暖粘稠的液体如同亲吻一般,拂过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