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檎的状态已经很差了。
她坐在病床上，面色蜡黄，枯槁的双手上青筋突出，安静的时候整个人没有一丝声息，完全看不出这是从前那个商战中战无不胜的女强人。
池狸在旁边坐下，握着她的手拢住。
凉得吓人。
林檎疲惫的声音响起：“你爸结婚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不仅如此，陈西还顶上了联席总裁的位置。林姨，是我太无能了……”
池狸能感受到，林檎的手在用力，但是却怎么也攥不紧，关节发出的咯吱声像是树木腐烂时的叹息。
她的语气急促起来：“小狸……你要撑住，等我回公司……咳咳！”
池狸连忙站起来给她顺气。
病房门被打开，陈西带着两个人提着大包小包进来，满面笑容地坐下：“林总状态好多了呀，看来我今天带的东西反倒是用不上了。”
林檎对陈西来看她并不意外。
小狸说过池斋让她来看望，而陈西这个人别的不会，池斋说今天要做的事她绝对不会留过夜。
林檎的回应不冷不热：“有心了，只不过我现在已经退出公司管理，陈总的称呼不妥。”
“哪里的事？董事长一直盼望着您早日康复回去呢，佳恒可不能没有您。”
“是吗？”林檎笑了：“那不知道等我回到公司，陈总还愿不愿意把轮值总裁的交椅让出来？”
她双手交叠置于腹前，明明还在病床上，却不禁让陈西想起初进公司时，林檎坐在办公室里，高高在上地把她所有方案全部否决，让她干不下去就滚的模样。
除了池狸那个妈，她最讨厌的就是林檎。
陈西有些尴尬地扯着笑脸：“您真是说笑了……”
池狸切着水果，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
“接个电话。”
池狸走到阳台，确认里面的两人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这才接通：“曲总。”
曲衍舟慵懒的声线沾了几分玩味：“好像每次池小姐和我沾上关系的时候，都要担心一下怎么脱身。”
“曲总自己也不是什么好打发的人，不是吗？”池狸有些无奈：“下次一定早点接。”
曲衍舟觉得好笑：“把我当小孩子哄？”
“那曲总想要我怎么哄？”
话一出口，池狸就觉得自己问得很多余。
曲衍舟想要的东西，她明明才领教过。
她立刻改口：“曲总什么时候有时间？”
曲衍舟正站在落地窗前，光线透过玻璃勾勒着他的轮廓，西装笔挺清冷如松。
他手中拿着一份合作方案，听到池狸发问，薄唇扬起弧度。
上道。
“啊！”
池狸还没来得及挂断电话，室内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林姨！”脑子里的弦一绷，池狸直接冲了进去。
陈西握住流血的手指，捡起水果刀，尴尬地对她笑：“抱歉，陈姨手笨，切个东西都切不好。”
林檎讥讽：“陈总这应该向董事长说个工伤赔偿，让他给你再升一升职。”
池狸一下就懂了——陈西故意弄伤了自己，好回去在池斋面前摇尾巴。
真够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