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娜摇摇头,“我今天还没出门呢,妆都化好了,实在是头昏的走不了。但是,这活我接了。”她话说一半,看着有些明白的顾笙。
顾笙抿了抿唇,知道她的意思,“你知道我的原则,那是我唯一拥有的了,我得珍惜。再说,你不去了不就得了?”
许娜惨然一笑,“你当我谁啊?刚出来混就不守信用,以后还想接活吗?再说……我现在需要钱。”
“多少?我借你。”顾笙说的痛快。
“你有多少?”许娜问。
“我……”顾笙心虚,北京本来就消费高,自己从毕业开始就自己养活自己,一开始还有点积蓄,可是入行这两年半并不顺利,自然就花了老本。说起‘积蓄’两个字都觉得脸红,哪还有什么余粮?
她顿了半秒,话锋一转:“我帮你借,你要多少?”
许娜瞪了她一眼,“你别天真了行不行?借钱不用还吗?我现在用的钱都凑不够,哪有能力还钱?”
顾笙一愣,她不信,陪酒收入不低,许娜什么时候这么缺钱了?
许娜往身后一靠,合上眼,假睫毛一扇一扇地抖动着,“我弟几天前给我打电话,我爸……”
她忽然笑了一下,“老不死的没少打我打我妈,估计是报应来了,他常年得病还不够,现在得了尿毒症了。你读书多,知道这个病吧?烧钱似的,明天还要做两次透析,还差三千块钱。”
三千块钱,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一个月工资或者半个月工资,几件衣服,一瓶香水,甚至一顿饭。但是对于顾笙和许娜来说,这就是一道必答的大题,很难。
顾笙默默地捣鼓了一堆化妆品弄在脸上,虽然不如许娜妖艳,但自有一种属于她自己的风情韵味,不笑的时候清冷孤傲,笑起来亦是甜美动人。
“呦,你这不是常说的文青气质吗?”许娜尴尬地调侃了一句,立刻住嘴。过了半晌,才讪讪地说道:“不是非要过夜,只是一个酒局,可能……会有一些身体接触。你去了跟经纪说你是替我去的,但是不过夜。实在不行你就开个过夜天价,让客人知难而退就行了。”
许娜絮絮叨叨地叮嘱着,她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不是人。
虽然她把自己的日子过得一塌糊涂,但是从来没害过人。而此刻,竟然要把自己最好的朋友推到狼窝里去。她混迹于那种地方有些日子了,怎么会不知道‘全身而退’四个字有多难?
“你放心,我一定用聪明的方法把钱拿回来。”顾笙安慰地笑了笑。她拿了地址,匆匆地出门,争取赶上最后一班地铁。
这个时间,北京仍然不乏路人。归家的,出门的,顾笙无暇去看,只是脚步越来越急。无情的秋风打在身上,全是肃杀的味道。
顾笙一向自信,她说她一定能拿钱回来是真的,只不过聪明的方法还没想到。算了,见鬼杀鬼,还能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