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萧言小心翼翼地护着我，生怕我磕了碰了。
旁人都打趣道，「二殿下对王妃还真是上心。」
宋萧言笑着接话，「对阿念我自然是要事事周全的。」
我红了脸，刚准备开口，却被一声尖利的惨叫声打断。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殿门口，一眼就瞧见了我失踪多日的嫡姐沈清蕴。
此刻她发髻凌乱，浑身伤痕，再不复往日的端庄。
沈清蕴眼泪盈在眶中，楚楚可怜地望向殿内。
我正要起身去接她，本安坐在我身旁的宋萧言却先我一步，快步跑向了门口。
沈清蕴满脸泪痕，径直就扑进了宋萧言的怀中。
宋萧言揽着沈清蕴，在大庭广众之下毫不避讳地柔声安慰。
丝竹声早已停止，殿内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无数看好戏的目光尽数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竭力忽视掉这份屈辱，挺着肚子疾步过去扶起宋萧言，笑道，「殿下高兴傻了，全然忘记了这不是在家里。」
随后我抱住沈清蕴，有苦涩的泪灌进我的嘴里。
「阿姐，你怎的去了一趟老宅就弄成了这副模样？」
我竭力维护着皇家的体面，可宋萧言却不顾我身怀有孕，猛地把我推到一边，急迫地想上前触碰沈清蕴。
身后传来圣上沉重的呵斥声，「老二！」
宋萧言颤了颤，才堪堪止住了上前的步伐。
后来还是母亲上来将阿姐带了下去，这才结束了这场闹剧。
回到位置后，宋萧言没有一丝要向我解释的意思，反而催促我先去看看沈清蕴。
我在他眼前晃了晃因为被他推倒而撞在桌角的胳膊，血红一片。
可宋萧言却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你没看到清蕴都伤成那样了吗？没想到你居然如此冷心冷情。」
我不可置信地瞧着眼前的宋萧言。
仅一刻，他便判若两人，再不复从前。
我想借口先行离席，可云妃却在这时把我叫到了她的跟前。
她拉着我的手，「阿念，母妃待会儿还想跟你说说话呢。」
云妃语气轻柔，可其中威胁的意味却不言而喻。
无奈，我只能继续坐着。
四目相对间，我就瞧见了沈清蕴脸上挑衅的笑意。
可再转眼，她就又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的神色。
我侧头，果然瞧见宋萧言正和她对视，眼底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柔情。
我使劲掐着自己，倔强地不落下一滴泪来。
我本不是当朝尚书的女儿。
十年前，我因贪玩在外回家了晚些，偷偷溜回去时却发现家里血流成河，只有两个人影立在屋中。
他们说自己是朝廷命官，知道这边出了人命，特意前来探查案情的。
其中一人盯着我瞧了许久，问我愿不愿意跟他回去。
我跪在满地的鲜血上叫了他一声父亲，从此以后就成了尚书府养在老家的二小姐。
可白日里我是尊贵的小姐，晚上我却是一个什么都不如的贱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