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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生之际,天有异象,夕阳下前一刻光景,朝西飘移的云团倏然分开,阳光奔涌而出,光束明晰。
在我的啼哭声中,父皇大喜,便赐了封号——朝熹。
意为来日之路光明灿烂。
而我的如意郎君断断不能是这种无用之才。
夜宴之上,我坐在席间百无聊赖。
大大小小的无数宫宴,无一不是君臣间的言语博弈,我听不惯言语下暗涌的波涛,也不想分析当今局势的敌来我往。
宫宴于我,无甚意思。
我盯着门外的华清阁,夏日环绕楼阁的华清池,浮萍满地,碧绿而明净。
现今繁雪之下,倒是有了另一番滋味。我便拈了偷偷出去赏雪的心思。
“若是父皇问起,你便说我出去醒酒了,不时便回来。”
我转过头和春柳咬耳朵。交代完便轻手轻脚地溜了出去。
雪自顾自地蹁跹了一夜,倒是那明月依旧闪着银色的清辉。
我撑着伞,载了一路的月光,行至梧悦湖边。
远远地便见到了湖心亭上坐了一人。
眉峰微蹙,面露愁容,像是在思索着什么,看不大清。
随着我走近,眼前人的模样也清晰了起来。
他穿着一袭淡蓝圆领长袍坐于桌前,挺拔端正,身姿秀雅,与这雪景极为适配。
“是何人在此?”我出声问道。
闻言,他抬起头。一双眼睛生得极好看,眼尾尖锐,带着冷淡的凉薄感。
随后他站起来,笑着行了一礼。
“臣宁烨参见公主殿下。”
这人不笑时寡冷,一笑却似闲云野鹤般风华。
“起身吧。”我挑了挑眉,有些诧异。
眼前的人便是宁烨?
翩翩少年郎,倒也不似众人口中所说的那般不中用。
“你怎么会在这里?”
其实想必也是觉得宫宴无聊至极,出来赏雪的。
“臣不胜酒力,又恐失仪,便出来醒醒酒。”
果然,和我用的借口一样。
还未仔细地打量他一番,我便见到了桌上的棋局。
我是略懂棋的。
我儿时觉得宫中实在无聊,便时时缠着父皇。
起先还能忍受,久而久之,父皇实在被我缠没了性子,便大手一挥,让人摆上棋局教我对弈。
父皇教我之前便同我说,按部就班,进退有据方是对弈的上策。
三百六十一处纵横,恰如两军对垒,过于激进是大忌。
此刻,我盯着眼前的棋盘,只觉得黑子凶险至极,落得每一处都是出其不意,落在对手防范之外。
我心下一惊,视线再次落到宁烨的身上,他垂着头,肤色冷白,身形有些瘦削,似是应了病秧子的称谓。
“没想到宁公子棋艺如此精湛。”
不经意地一问,我却察觉到了他的一丝手足无措。
我心下奇怪,却没有表露出来,总觉得他不似众人口中那般简单,还没来得及问什么,便看到春柳寻了过来。
“殿下可让奴婢好找,陛下正寻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