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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楷仿佛失了魂一般,攥着我冰凉的手,喃喃问道:
“新夫人?容楷的妻子从始至终都只有桑南烟一人,何来新夫人?”
我有些不懂容楷了。
明明是他先带新欢回家,明明是他一直冷落我,为什么惺惺作态呢?
“你是说连娆?”容楷恍然大悟,“连娆不是新夫人,她只是我请来治病的巫医!”
连娆虽口不能言,却是边关有名的巫医。
她医治的不是人身上的伤病,而是心病。
容楷在边关巡逻时,救下了被野兽追赶的连娆。
连娆听容楷说了我的事,便主动提出要救治我与容楷之间的心病,以报相救之恩。
护着连娆、照顾连娆,都是为了能让她尽快恢复状态,给我俩治病。
“你不喜欢连娆,我现在就差人将她送走,南烟,别离开我,好不好?”容楷一遍遍恳求我。
他始终不信我服下的药汁无药可解,就像不信我对耶律真并无私情一样。
“南烟,我不该为了耶律真的事情跟你置气。”
“这两年是我做得不好,你就原谅我……”
我噗嗤一笑,“容楷,你太荒谬了。”
“非要我死了你才悔过,我若是没死呢?是不是会继续被你折磨?”
被你冷落十年、二十年、直到老去。
就算没有连娆,我还是会活在你的冷漠中,惶惶不可终日。
我不想这样,于是我决定去死。
“容楷,你的所作所为告诉我,你并不爱我,你也根本配不上我的爱。”
我也曾是浴血奋战的女将,却脱下身上铠甲,换上宠妾纱衣,匍匐于耶律真脚下。
我把尊严放地上任人践踏、冒着巨大风险刺杀耶律真救回的爱人,竟是一个不值得我爱的人。
“南烟……”
容楷如遭雷劈。
他嗫嚅着,似乎想同我辩驳,他是爱我的。
可回想成婚两年的生活,没有一件事能够证明他爱我。
于是他泪水汹涌,尽数滴到我身上,
“南烟,我不值得你死。”
“你活着,你想怎么惩罚我,就怎么惩罚我,可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决定在生命最后一刻,再报复容楷一次,便道出自己的秘密:
“容楷,我不会死,我有转生之力,死后会忘却前生,转生到指定之地,重活一次。”
容楷死灰般的眼神复燃。
“转生之地在哪?”他以为我告诉他这个秘密,是在给他机会。
“南烟,无论你重生到哪里,我都会去找你,到时候……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中原境内,无论我转生到哪,都会被容楷抓回来;
皇帝也不会轻易放走一位能与容楷抗衡的女将。
能护住我的,只有一个地方。
“我会转生到草原。”
我用尽力气,毫不留情地说出最后一句话,“耶律真的身边。”
容楷疯了。
他把我抱在怀里,看到桌上耶律真给我写的信,一把丢进火盆里烧毁。
他不停地给自己灌酒,连我杯中剩余的酒都不放过。
容楷企图跟我一起服毒死去,可酒里没毒,药汁也被我喝得干净;他求死无门。
我发出轻蔑的气声,永远闭上了眼睛。
临死前,我听到他呜咽大喊:
“桑南烟——无论你转生到哪里,我都一定会找到你!”
容楷是将军。
上阵杀敌、身陷敌营、受尽折磨时,他一滴眼泪都没掉。
唯独在此刻,仿佛要把一生的泪水都流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