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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位的太子才五六岁大,自北而归的皇叔卫彦担起摄政之任,前朝忙于夺权乱作一团。
季云姿干不得政,偏安后宫委实寂寞,便大着胆子趁乱为自己物色起了“眼缘人”。
权柄在握,美男当道,不好好把握机会才是傻子一个。
而今日被她请来的严修,便是诸多“入幕之宾”中的一个。
烛火葳蕤,剪影相缠。
暧昧的气氛节节攀升,季云姿仰着头低声喘息,颈间最后的系带被解开的瞬间,青帐外忽然有冷风掀起。
她吐出口浊气懒散回眸,蓦地瞧见一把拂尘抵在了自己颈后,堪堪压住要落下的系带,为她掩住最后的春光。
拂尘的主人一板一眼,目不斜视,“严探花醉后失仪,误闯后宫惊扰了太后凤驾,臣这就把人带下去治罪。”
严修看了眼来人,如梦方醒地缩回手,慌张地跪倒在地攥住来人的裤腿,“萧、萧大人恕罪……”
萧宸的嗓音不似寻常的太监那般尖利,语调也是平平的,却别有一番威严在里头,“醉到连太后娘娘都敢觊觎,我看你真是嫌命太长了。”
严修不住磕头,“严某知错了,严某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才会受了太后娘娘的蛊惑……”
“住口。”萧宸冷声打断,“诋毁太后清誉,罪加一等!”
严修忙掐住了话头,惴惴地低着头不敢再言语。
季云姿微一挑眉,不慌不忙地绑好系带,不再看那严修,随手捻起来人手中拂尘的一缕,缠于指尖把玩,“探花郎惊扰凤驾该罚,那你无诏闯入哀家的寝宫,难道就不该罚吗?”
他抽回拂尘,神情淡淡:“臣认罚。不过在此之前,请容臣先处置了地上这位。”
“不容。”
“……”
季云姿歪头笑得狡黠,“他说得没错,就是我引诱在先,又如何?他未娶、我新寡,我俩是你情我愿,你不过是个小小的内侍,凭什么从中作梗?”
萧宸的视线终于落在了她的脸上,目光中透露着一丝不可置信的意味。
似乎是依照他所接受的礼义廉耻,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她有脸皮说出这种话。
她以手拢发,露出锋利的杏眼和他对视,“萧宸,这已经不是你第一回坏我好事了。”
他垂下眼帘掩去眼中的嘲弄,“若是太后娘娘当真认为此等祸乱宫闱的丑闻算是好事,恕臣坏事也要坏到底了。”
萧宸不欲与她多纠缠,掸了掸拂尘,揪起严修的后脖颈,拎鸡崽似的将人往外拖。
季云姿起身挡在萧宸身前,“你有什么气直接冲我来,放过探花郎。他才初入仕途,不该因为这点小事断了前程。”
萧宸微微勾唇,语气寒凉,“一个初登宫宴就敢跟着宫女进后宫的外男,他能有多心思单纯?不必彼此遮掩,太后与严探花沆瀣一气,不过都是些少廉寡耻之辈罢了。”
“你——”
他又道:“臣今日没带人大张旗鼓地闯进来,已是给足了太后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