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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思源心中暗笑,她刚刚吹的是《平湖秋月》,又名《醉太平》,是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作品,范行周怎会听过?
“是我刚刚随意谱的曲,还请范兄多多指教,”何思源凝视着手中箫管大言不惭,说着谎一点也不脸红。
“原来如此,”范成周望着她,毫不掩饰欣赏之心,“真不错!陈姑娘,我看你似乎很喜欢我这支箫,我现在就把它送给你,算是为兄的一点见面礼吧!”
“真的?”何思源立即抬首,两眼闪着璀璨星光,“我看这箫管不是凡品,范兄竟舍得?”
范行周含笑点头。
何思源伸手在箫管上轻轻一抚,不禁想起外婆案上常置的那支箫管,心中顿时有无数情绪流出,低语喃喃道:“如此多谢范兄了。”
万启明嘀咕道:“先生这箫是好不容易才得来的,不知费了多少心思,你倒好,一点不谦让!”
何思源并不理他,当做没听到,她将手中箫管插至腰间,并巧妙地用衣饰佩带遮挡住。
范行周扫了万启明一眼。
万启明顿时心神一凛,立即放下手中摇橹,起身垂首对何思源躬身施礼,“是小人无礼了,还望陈姑娘见谅。”
“无妨,”何思源默默地将他施礼的样子记下,说道:“你说的也是真话。礼尚往来,只可惜如今我身上没件像样的东西可以回赠给范兄。”
范行周笑道:“陈姑娘这么说就是见外了,身为兄长岂会要你还礼?”
何思源学着万启明刚刚的模样慎重地对范行周施了一礼,“横竖我记得欠着范兄一个礼物就是了。”
范行周见她如此,眼里憋着笑意,两臂合拢向前伸直,右手微曲左手附其上做了个动作,说道:“女子对人施礼应该是这样的。”
何思源恍然,马上依样做了一次,范行周点头表示这个动作可以过关了。
何思源谢过。
万启明疑惑道:“陈姑娘,青云先生身为帝师,难道竟不教你这些?”
何思源正思忖着该如何回话,却见范行周扭头解释道:“启明,今日陈姑娘从崖上摔了下来,也真是巧了,当时我们的船在崖下停歇,她恰好就落在旁边的一根树枝桠上,她旁的无妨,只是脑袋有些损伤,暂时记不得事情了。”
“啊?”万启明先是一震,随即面露内疚怜悯之色,对着何思源连连抱拳道:“陈姑娘,对不住对不住!启明就是个粗人,您别跟我一般见识!”随即他又伸手狠捶了自己脑袋两下,“蠢蛋!真是蠢蛋!怎么就这么嗜睡呢!什么都不明白就胡说八道!”
范行周含笑呵止道:“行了行了,赶紧摇橹吧!”
“是!”万启明忙依言摇起双橹,还不忘冲着何思源嘿嘿一笑,满脸示好之意。
何思源并不讨厌他,对他报以一笑,随后又看向范行周。范行周此时侧身对着她,负手面对江心长身玉立在船中央,白袍飘飘,墨发飞扬,仿佛一幅动态水墨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