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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出事的那段时间里,白筱筱常在熄灯以后躺在床上很久很久的睡不着,反复出现在脑海的只有一副画面——世界只剩下了自己和乔哥哥一家,小吃街没日没夜的开着,游乐场也不停工,然后小筱和乔哥哥就会拉着俩家人走走停停,玩的不亦乐乎。
后来,白筱筱把这个三番五次出现的梦境讲给乔宇听,乔宇就让她多练练画画,没事也长拉着她去公园里写生,这时白筱筱已经不像小时候那样喊乔哥哥了,而且她的画技也比以往有了很大的提高,但是乔宇还是会在没人的时候喊她丫头。
后来一段时间里,白筱筱不做那个梦了,取而代之的是偶尔的恶梦,但是白筱筱再没有告诉乔宇,因为她,长大了。
有些时候,长大意味着的,不仅仅是个子的增长,孩子们懂得关心体谅父母。对于女生来说,更多的是学会了矜持,而青春期的女生很多是故作端庄,以此来博得想要关注的眼光,但白筱筱却是在无奈夹杂着敏感的心境中被迫学会了矜持。
白筱筱又一次被恶梦惊醒的时候,索性睁了眼,从劣质的窗帘幕布中隐约能看出天亮的迹象,左边妈妈均匀的呼吸声响在耳畔,白筱筱就这样看着天花板边角上,残留着被水渍打湿过翻起角的墙皮,等着时间的逝去。
等妈妈叫起床的时候,白筱筱发现自己竟然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又睡了过去,不禁揉揉眼,叠好被子下了床。
刚吃完早饭,就听见楼下自行车铃声的声响,妈妈笑笑给筱筱擦了嘴,递上书包。“乔宇又在楼下等了,路上慢点啊。”
白筱筱和妈妈打了招呼,转身下了楼。
刚出楼道,就看到乔宇像往常一样单脚支地,一手搭在铃铛上,一手冲白筱筱招了招手。
白筱筱跟乔宇笑了笑,胳膊环在乔宇的腰间,开始了小憩。
这样的场景就像每天的一日三餐那样熟悉了,那个时候很多地方还没有自行车不能载人的规定。所以从小学四年级开始,白筱筱就蹭在乔宇的身后让他载着回家,而路上很多时候,都是俩个人晃晃悠悠的拖着自行车走,遇到下雨就躲在学校附近的居民楼里,实在不行的时候,白筱筱打伞挡雨,乔宇骑车,这也省去了很多麻烦。
“四年了……”自爸爸和乔叔叔离开已经过去了这么久,白筱筱想着便顺口说出来,“我又做恶梦了……”
“恩,知道……”乔宇的声音淹没在上学的人潮中。
最后的一晚,白筱筱至今都记忆犹新。
火锅吃到最后,清汤锅底上也飘着一层薄薄的油,爸爸和乔叔叔已然醉了,可是仍然满面红光的商量着出国的事。
也就是在他们乘飞机离开的第二日,乔哥哥的家中,小筱便听到了乔姨的嚎啕的哭声,那种哭声让小筱觉得头痛,小筱下意识的不愿去探究,或许就是那时,小筱已经从悲鸣中听出了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