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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一条深潭游走的蟒,嘶嘶吐着信舌,缓慢地盘旋而上,冰冷,强势,将她一点一点吞噬殆尽。
盛知烟紧抿着唇,绞紧了手里的帕子,几要喘不过气。
“妹妹你怎么了?“
贺敬呈察觉出她的不对,温声唤她。姑娘这才从梦中陡然惊醒。
神情恍惚,“怎么了?”
“是你怎么了呀!”贺子萎担忧看她生白的脸色,“妹妹你没事吧?脸色这么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盛知烟摇摇头,“没事。“
她勉力挤出一个笑来,“许是昨夜起风着了凉,今早晨起便觉得有些头疼,没什么大碍,一会儿我回去歌歇便好了,姐
姐不必担心。”
“那妹妹快回去歇着吧,你身子本就弱,更该好生顾惜些才是。”贺子萋连声催她,又唤了采薇来扶她回房。
盛知烟也的确是难受,生白仓惶的脸,掩饰不住颤抖的唇,柔弱单薄,看着似是下一刻就要倒了下去。
郎君从旁边稳稳扶住她,“妹妹可是头晕?”
分明和梦境里一样的声音,语调却极是温柔可亲,“妹妹站不住,我送妹妹回去,可好?”
盛知烟想摇头,脑袋却越发昏沉使不上力,只能听贺子萎替她应下,“那大哥哥快些送妹妹回去。我去禀了祖母,到外
头请大夫来瞧。
她提着裙,领着人匆匆出去。
而后一双沉稳有力的手将盛知烟拦腰抱起,恍惚间,她闻见他身上清冽的苏合香。
贺敬呈惯爱熏香,这是君子之风。
只是他却不熏檀香一类,只以药材做香,身上总萦绕着些许清苦气。
清清淡淡,却极为安神。
盛知烟再支撑不住,闭阖着眼昏睡过去。
再醒来,已在自己阔房的榻上。
采薇撩帘进来,“姑娘总算是醒了,可还觉得头疼?”
她支起软枕,扶盛知烟坐起。
因在病中,姑娘只着了贴身的素色寝衣,一头青丝也尽数披散着,不施粉黛,却愈发地颜色清丽,娇弱惹眼的怜惜。
她轻轻摇头,低垂着眉眼。
许久,才忆起昏迷前的最后一幕,抬眸问采薇,“敬呈哥哥呢?“
她尚虚弱,声音也是娇软的,像是三月里的柳絮,轻轻悠悠地落进屏风外的人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