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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范家的这些年,我一直谨小慎微,不曾出错。范家设有自己的学堂,请来的夫子很开明,允许女子一起就读。
我去学堂的第一日,陈家小少爷陈垣紧紧盯着我,惊奇道:“咦,怎么来了个姑娘?”
我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攥紧了手帕。
范景平揪着他的耳朵:“看什么看,这又不是你家的。”
陈垣推开他的手,打趣道:“不是我家的,难道是你家的?”
年少的范景平涨红了脸,半天才憋出一句:“反正不是你家的!”
我就这样,陪着范景平一路读书。我见过他读四书五经时笔耕不辍的样子,也见过他发着烧、拖着病体,也要来参加夫子的策论考。
范景平的才子名声,不是凭空得来的。是一步步扎扎实实走出来的。
到了乡试的前几日,范景平要坐车赴考,走到门口,他回头看我。
“卿然,你觉得我这次能考得怎么样?”
我朝他笑笑:“夫子一直都夸你的文采过人,这次乡试一定没问题的。”
少年的眼睛亮得惊人,他一身蓝衣,微风拂过他的衣袖,更显少年意气。
“我只信你,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卿然,等我过了乡试跟会试,给你挣个状元回来!”
范景平,可能这些话你都忘记了。
可我还记着,我比任何人都惋惜你的选择。
可是这一次,我尊重你的选择。
4
我并不清楚范景平是怎样认识长公主的。
也许是某次诗会,也许是赛马会。他的乡试和会试都是第一,才子的名声足以让他参加京城的任何聚会。
当我意识到他已经和长公主渐渐熟稔的时候,我会经常从他书房里翻到写满“嫣西”两个字的宣纸,还有经常从陈府侧门悄悄传入的信件。
这些信件都来自宫廷,封面上有宫廷专用的金丝图案。
我注意到范景平写文章的时候,常常会走神。曾经写两个时辰策论都不带停歇的人,现在写半个时辰都会顿笔,盯着宣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知道,他在等长公主的信。
他已经喜欢上长公主了。
但我并不想破坏他们的这段感情,重活一世,比起范景平,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事情的契机发生在半个月前。
我跟范景平都是清崖人,陪范景平来京城赶考,落脚在陈垣的家里。
陈垣是京城人士,据说是将府之子。生母早逝,父亲娶了续弦之后,他在陈府再也没有容身之地。
范景平的母亲是陈垣母亲的姐姐,可怜自家侄儿年幼丧母,把他接来了清崖县。
于是陈垣从小与我们一起长大。这次进京赴考,他父亲似乎是为了弥补对这个在外多年的孩子的亏欠,不顾续弦的脸色,把他接入府内安置。
连带着我们也一起住进了陈将军府。
重生一次,我不想再把命运拴在范景平的身上。
范家的恩情我会还,但要换一种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