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以为自己耳朵出了什么问题，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问：“你刚刚说了什么？”
“嗯？”张帆疑惑：“我说的谢谢。”
秦悠笑容带着几分凄惨，回道：“不客气，如果真的感谢，以后再打我时轻点就好了。”
对方的笑容十分凄美。
张帆张了张嘴，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看着她的模样，张帆脑海里回映起那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完全没有把对方这个女人当成人，打起来毫不留情。
下手毫无轻重可言，两次都将对方打的昏厥过去。
一旁小女孩在桌上漏半个脑袋看着张帆。
女孩脸上的青色并非是脏或者胎记，也是记忆中‘自己’打的。
家里买了点米和面条，还有鸡蛋。
鸡蛋这个时候是五毛钱一斤，如果去乡里买还能便宜五分。但单买的话，小卖铺和乡里都一样，一毛钱一个。
张帆看着自己碗里一个鸡蛋，小女孩苗苗碗里一个鸡蛋，秦悠碗里却只有些白面条和青菜。
皱眉：“怎么就买俩鸡蛋？”
一句话，竟让秦悠身体轻微打颤，她强忍住害怕的情绪。
开口回答：“五块钱卖不了什么，苗苗正长身体，要吃点有营养的东西，你别生气，等我过些日子发了工资，你拿去饭店里吃。”
说完转过头看向苗苗，好似催促一般：“快吃，把鸡蛋吃了。”
苗苗也非常听话。
连忙大口咬鸡蛋。
张帆沉默了，心里非常不是滋味。他想说自己不是抱怨，只是想问你碗里为什么没有鸡蛋，最终也没说。
默默的将碗里鸡蛋夹起来，送到秦悠碗里。
看到自己丈夫这个举动，秦悠愣了一下，对方的行为举止被乡里混混打了一顿之后变得如此反常？
下一刻她就慌了起来，急忙说。
“家里没钱了，饭钱五块还是问三爷爷借的，真的一分钱都没有了，你能不能不要动手，等我发了工资一定给你。”秦悠声音带着哭腔，央求着张帆。
她害怕极了，每每这个时候都会被拳打脚踢。
硬是从指甲缝里扒出来点钱出去花天酒地。
实在扒不出来就把家里的东西给搬出去卖了，想拦也拦不住，还会被暴打一顿，上次还被拿起榔头敲，淤青五六个月都没下去。
想着，泪水就从眼里叭叭的落了下来。
“妈妈不哭，苗苗乖。妈妈不要哭。”苗苗站在凳子上给妈妈擦眼泪。
“我...我没说要钱啊！我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能问你要钱？你先别哭。”张帆着急忙慌的。
“我只是看你太瘦了，而且还要工作，你和苗苗吃点好的。”
秦悠从来都没想过，这种关心的话能从张帆嘴里说出来，满脸的不可置信。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对方的目光，和以往的暴戾虚假不同，此时的他显得格外真诚。
低下头，默默吃着碗里的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