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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悠悠传来:“别急,现在才7点,我已经跟你班主任说好不去上早自习。”
我大脑出现一刹那的空白,呆坐在床上好一会。
就算昨天我拿椅子敲碎我妈的脑袋只是我的一个臆想,那如今完全像变了一个人的妈妈又该如何解释?
毕竟我的母亲从生下我的那刻起,就从未尽过做母亲的责任。
她不爱我,我知道。
8.
我最终还是磨磨蹭蹭地穿好衣服,出去洗漱。
厨房里不断飘出香味。
卫生间的卫生也是精心打扫过,甚至那些随处可见的杜某斯、杰某邦都看不到了。
这是我们租这个小阁楼几年以来,最干净的一次。
我深呼吸一口气,坐到了简陋的小饭桌上。
桌面上被收拾得很干净,以前的油渍斑点都几乎看不到了,凑近闻,还能闻出一股洗洁精的香味。
早饭是煎鸡蛋,小米粥,牛奶和榨菜。
我到底已经饿了几天的肚子,每天都是在拼命灌自己自来水,涩涩的凉凉的自来水喝多了让我很想吐,但是我没办法,我只能拼命喝,因为只有喝撑了,才能骗自己我不饿。
食物进口的那瞬间,我的大脑突然就失去了理智。
我想,管她呢,就算她不是我的妈妈,但是她能让我吃饱饭呀。
可是钱,她从哪里得来的?
似乎是跟我有心灵感应,我的妈妈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她满意地看了看我,眼底竟然还带着爱意:“别想了,我把金戒指抵给楼下小卖铺老板,换了些钱。”
我把头低下去,不敢看她眼睛。
我知道我妈妈有一个金戒指,那是她之前的恩客留给她的,大抵他们之间也曾有过爱情,总之,有一天恩客家里出了事,他匆忙留给妈妈一枚金戒指,并告诉妈妈,等他办完事之后就回来娶她。
妈妈相信了,她收好金戒指,找了一份餐厅服务员的工作开始认真生活。
她一开始还能带着笑意和希望日复一日地等他,可是数月过去了,那个人却一直没有来,后来,连电话都打不通了。
之后的日子,是妈妈最灰暗的日子,也是我最灰暗的日子。
情绪得不到发泄的妈妈开始酗酒,她总是醉醺醺地拿着快抽完的烟屁股朝我身上烫。
她不烫我的脸和手臂,专门把我绑在椅子上烫我的背。
她说:“你的脸丑了,就卖不到好价钱了。”
她说:“就是因为你,他才不要我的,谁想要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
滚烫的烟头在我的皮肤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烙印,我从一开始的痛苦哭喊到后来的默默忍受,也把我心里那点极少的对母爱的向往给腐蚀殆尽。
后来,妈妈好像恢复了,她又开始接客,无数或年老或脏乱的男人被她带回家。
她跟他们打情骂俏,说着各种不堪的低级情话。
那枚金戒指最终被她放在抽屉深处,就算她身无分文,就算窘迫到要拿未成年女儿的第一次来换钱,她也没有想过要把那枚金戒指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