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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云深翻了个白眼,“你自己的府邸自己取。”
“你帮我取个名字会死啊?”萧翎瞪眼,本来就黑白分明的大眼这么一瞪,越发充满灵气。
“那我不替你取名字是不是就不用死?”湛云深坏坏的笑道。
萧翎跺脚,“湛云深,你讨厌!”
眼见着这两位小祖宗在这儿拌起嘴来,管事也觉得好笑,不过他是公主府的管事,他如果笑了,威严何在,于是正色道:“不如公主和湛公子一人拟一个字,便凑成匾额吧。”
萧翎与湛云深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就这样!”
管事重重舒了一口气,中气十足冲着旁边的人喊道:“还不快拿笔墨来——”转眼又笑眯眯看着萧翎和湛云深二人,“公主和湛公子随我去书房。”
书房在后院,一路上经过亭台楼阁,池馆水榭,假山耸峙,曲洞幽池,到处可见藤萝翠竹,点缀其间。终于到了翰墨园,环境越发幽静。
湛云深暗叹了口气,皇上真是溺爱萧翎,这公主府自萧翎七岁时就开始建,中间用了无数劳力,从各国搜罗奇珍异宝,就连盆栽花草也有许多是濒临灭绝的,这么一座公主府工程浩大,历时七年才落成竣工。而萧翎却大抵把公主府只当做了一个稍微大了点、景致和皇宫大相径庭的另一个房子了吧。
书案上,摆了两支笔。
萧翎和湛云深两人各占了桌角一隅,提起笔,萧翎啧啧惊奇,“这笔杆是什么做的,真漂亮。”
湛云深看着手中的笔,道:“这应该是况香木制成的笔杆,刷上绿沉漆,至于笔毫,”湛云深拔下一根笔毫,细细观摩,指间轻轻拈着,“是獭毛。”
萧翎肃然起敬,虽然知道这混小子不是不学无术的人,不过见识着实广博。不再言语,捏着笔杆想了一会儿,在纸上写下一个字。那边湛云深也写完了,两张字幅凑在一处,两个人的字迹,一个小巧娟秀,一个苍劲有力。
一个“肃”字——出自萧翎之手。
一个“令”字——出自湛云深之手。
“肃令?”管事皱着眉头读道。
“不是肃令,是令肃。”画瓷纠正。
湛云深看向她,四目相对,衍生出无边的甜蜜和默契。
“令”者,美好也,是萧翎的字,是皇太后亲自为萧翎取的,令之,蕴含了皇太后对萧翎的殷切期盼和祝愿。
“肃”者,恭敬也,是湛云深的字。这是儿时的一件趣事儿,那时候萧翎刚刚入太学,宋太傅讲到过往先贤的字,萧翎扭头问湛云深有没有字,还得意洋洋的说自己有字,湛云深摇头说没有,萧翎便道:“令严方可肃军威,又有‘勇馀矜捷技,令肃无喧声’一句,你就叫肃之吧。”
令之肃之,两个名字,浑然天成般相配,仿佛流淌了亘古的和谐。萧翎抿唇微笑,将这两个名字在内心吟读几遍,但觉唇齿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