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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尉强压着满腔怒气,静候了片刻,见无人站出来,以为朱安临场生怯,只好喝问道:“谁来指证?我担保指证者无罪,还可得赏钱五十贯。”
周边一片寂静,所有人屏住呼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点摸不准县尉的意思。
官府办案,哪有现场找人指证的道理?
难道说,真的没证据,也没有令状,就带着衙役上门喊打喊杀?
眼见着气氛有了微妙的变化,躲在外面人群里观望的杨简待不住了,径自分开捕手,来到院子中间。
他跟县尉担心的差不多,朱安这种小老儿,没见过什么世面,很有可能会被明晃晃的刀箭吓的六神无主,坏了大事。
“朱安,你昨日怎么跟我说的?徐昀眼红周家的《孝纯贵妃亲桑图》,索求不得,生了歹心。花重金请来贼子,入库盗画,又恐事后被人察觉,纵火烧了丝库,害得多少人无家可归?你良心不安,日夜受尽折磨,如今老天开眼,正是伸张正义之时,怎可畏缩不前?”
杨简慷慨激昂,大手挥舞,道:“你听,平阳数万百姓,都是你的后盾。”
他的手下立刻喊了起来:“正义!正义!”
先是三三两两,然后几十人,几百人同时高喊,百姓们血脉贲张,哪里还管谁是谁非,谁真谁假?
反正大家都喊了,我不喊,岂不是吃亏?
徐昀等的就是杨简自己跳出来,可做戏做全套,赫然变色,道:“我说县尉大人怎么无凭无据的就来耀武扬威,想必是杨公子背后使了力?”
“不错!举报你的就是我,怎么?君子不平则鸣,像你这等沽名钓誉、人面兽心的畜生,我杨简就是豁出性命,也要让你伏法!”
“伏法?做梦!”
徐昀道:“你别忘了,朱安是看着我长大的忠仆,怎么可能听信你的蛊惑,卖主求荣?”
杨简知道此刻跟徐昀争辩毫无意义,况且他嘴上吃过亏,现在学乖了,只要让朱安指证,徐昀再舌灿莲花,也无意义。
“朱安,你不要怕,只要把真相说出来,徐家不敢拿你怎么样!乡亲们,你们说,是不是?”
裹挟民意这套,杨简玩的醇熟!
“对!老朱,有什么说什么,县尉在,杨公子在,我们大家伙在,谁还能吃了你不成?”
“就是!快说吧,生丝库失火,到底谁干的?”
“我还记得当初的惨状,如果真是有人故意纵火,当千刀万剐。”
“是啊,可怜周家……”
朱安似乎被这些言语触动思绪,流下两行浊泪,颤巍巍的出列,道:“启禀县尉,小人要指证!”
杨简大喜,激动的面色潮红,竟顾不得许多,道:“徐昀,你死定了!”
县尉心里不悦,你是县尉,我是县尉,这么抢风头?
可当下双方是盟友,不好公开撕扯,干咳一声,示意杨简退后。
杨简也发觉有些喧宾夺主,拱手作揖,讪讪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