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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冉脸色一白:“月儿是我亲生女儿,怎能交由她人抚养?”
“你父亲通敌叛国,罪名昭彰。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月儿是侯府血脉,我怎放心交由你教养!”老夫人怒视着她,语气不善。
慕冉感觉一股刺骨的寒意将自己笼罩。
她将目光落在孟少谦身上,几近哀求道:“侯爷,求你看在三年夫妻的情面上,别把月儿带走,行吗?”
可他脸上是一贯的冷硬,显然是心意已决。
这时,乳母已把月儿带进门,月儿迈着小短腿径直扑到了慕冉怀中,糯糯的叫着:“娘亲。”
慕冉心下一颤,忙抱紧了女儿。
“将月儿带过来!”她听见老夫人狠狠拍了拍桌子。
两个丫鬟上前想将她们拉开。
“月儿她还小啊!”慕冉将女儿抱得更紧,眼泪上涌,“侯爷,求你不要将月儿从我身边夺走……”
孟少谦有一瞬的迟疑。
这时,连翘温声细语道:“夫君,我不是要将月儿从姐姐身边抢走,但姐姐最近都没时间好好照孟月儿,月儿最近都清减了不少,穿的衣裳也没有以前整洁……”
话说半分,言犹未尽。
孟少谦扫了一眼慕冉,冷声吩咐:“将月儿送去连翘院中。”
慕冉死死咬着唇,心像是被人猛地剜了一刀,痛得快要无法喘息。
她紧紧的搂着月儿,眼泪抑制不住地往下掉。
月儿见母亲一直哭,也跟着哭了起来。
她一手搂着慕冉的脖子,一手替她擦眼泪,口齿不清道:“娘亲……不哭,月儿不离开……娘……”
这时,一双黑底祥云长靴出现在她眼前。
慕冉抬眼,正对上孟少谦那双清寒浸染的黑眸。
她乞求的望着孟少谦:“侯爷,不要……”
可孟少谦只是弯下身子,一点点掰开她抱着月儿的手,起身将她交到了一旁的连翘手中。
月儿在连翘怀中哭得有些抽噎,却还是远远伸出小手道:“娘亲不哭,不哭。”
慕冉被两个丫鬟压在原地,只得眼睁睁看着月儿被连翘抱着离开。
慕冉好像浑身的力气好像瞬间被抽走,无力地跌坐在地上,门外窜进来的寒风,让她冷彻心扉。
但孟少谦却还未走,只听他冷然宣布。
“慕家其余人等今日就要被发配到宁州开荒了。”
慕冉此刻像是一根弦被人死死拉扯着崩到了极限,语气激动:“不是开春才会被发配吗?怎么会这么快?”
眼下正值严冬,宁州苦寒非常,母亲他们连件冬衣都没有,该如何捱过去?
孟少谦眼里藏着一丝她看不懂的情绪,他只是说:“你现在去,还能见你母亲最后一面。”
慕冉跌跌撞撞往外跑,终于在京郊追上了押送流放的囚队。
人群中,慕母佝偻着背剧烈咳嗽着,所有人都带着沉重的脚镣艰难地往前走。
冬儿似乎在发烧,靠着大哥肩头一动也不动。
如此隆冬,所有人竟都只着两件薄杉。
慕家人看到她,都顿了脚步,眼神隐有希冀。
慕冉只觉心头像是压了块巨石,让她无从喘息。
她走到慕母跟前,胆怯的唤了声。
“娘——”
一声娘,瞬间让她在刹那间崩溃,她哽咽一声,眼泪就往下直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