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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学仁犯了难,叫来学义、学礼商议。学礼上过几天学,靠着头脑机灵,为人厚道,在王木匠村担任着大队的文书,也颇有些威望。学礼说:“卫东他老大不小了,相了几次亲也没成,再拖下去怕落个光棍儿,这门亲事我看还得定下来,亲家提出的条件也得应下来。咱爹留下的林地够盖三间房,杀了树也够房檩用,就是这砖瓦房条件有点高了。这老黄牛不能分给他,等来年下了牛犊倒可以给他个牛犊,债务自理那就没说的了。”何学仁闷头抽着烟,看了学礼一眼又耷拉下了脑袋,“盖个土坯房,拓坯,打苇箔咱都是现成的,无非费几身力气,要盖个砖瓦房,我买不起砖总不能自己烧窑吧。这转过年来就该给卫民娶媳妇儿了,开了这个头,卫民家的要再给我要三间大瓦房那不是要了我的命吗”,学礼宽慰到:“我说大哥,你现在是能顾上一头算一头吧,先把媳妇儿娶回来再说,总不能让两个孩子都打光棍儿啊,明天我跟卫东去一趟前李庄,我去给亲家母讨讨价”。
第二天吃过了早饭,三叔学礼喊着卫东前往春英家,“到了那儿学的机灵点、勤快点,见了男人就发烟,见了女人孩子就发糖,该倒水时候就倒水,眼里要有活儿”,卫东应着。来到下原河镇上的供销社,三叔特意买了两包哈德门香烟、一包糖、一袋瓜子。进了春英家的门三叔立刻换了笑脸提着嗓门喊着:“大哥,大嫂在家呢,我是卫东的三叔”。俗话说“抬手不打笑脸人”,三叔这套心理战也是打的明白。春英娘从屋子里走出来,看着三叔和卫东拎着东西来也是热情的招呼,“春英啊赶快沏茶”,卫东赶忙接过春英的暖瓶倒起水来,又给春英爹发烟,给春英的侄子们发了糖。卫东看着春英的身影发呆,一条麻花辫,一身靛蓝色的粗布衣裳,一双紧致的方口布鞋显得人干练精致。和春英对上眼神,一双明眸大眼,高高的鼻梁看的卫东倒先羞红了脸。三叔反客为主,还没等春英娘开口自己便张罗起来:“今年光景好,一年两个立春,卫东和春英的婚事请大哥大嫂的意思,腊月里就定了吧”。春英爹笑着应和,春英娘不紧不慢的说到:“三兄弟,卫东的确是个好孩子,人老实又有眼力,春英也得意他。我托卫东给他爹垫了话,当娘的得给闺女要个底气不是?亲家那边要能应了我的条件,这结婚啊我不拦着”。三叔看了眼春英:“春英,你爹娘真是个场面人呐,你过了门咱也不能亏待你,你娘说的条件我们都应了。这天冷了盖房干不透,年前我先把砖买来,过了门,开春咱们就盖房,再盖个牛棚把牛给你牵过来”。春英娘没听出三叔的话打了折扣,“亲家,既然应了我的话,咱就落到纸上,日后也做个凭证,结婚的日子你们来定,我这里就请人做被子、打家具准备陪送闺女”,“行,大嫂子人痛快咱老何家也说到做到”。拿起纸笔三叔就写了下来:“遵循双方父母的意见,何卫东和李春英的婚期定在一九八七年农历腊月二十六,何学仁年后为二人新盖房屋三间,并给耕牛一头,婚前债务由何学仁自行偿还。三弟何学礼代何学仁书,一九八七年农历九月初西”。三叔和卫东分别按了手印,春英娘才放心的答应了二人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