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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长欢嘴角一丝自嘲的笑,当年的穷书生钟离珏进京赶考的钱银还是她家提供的,她家是京中的富商,虽不是豪富,但并不缺钱。
可是,钟离珏遇到了当朝宰相之女蓝盼烟,发现满身铜臭的商贾之家已经配不上他,便意欲攀上丞相家院墙里的高枝,飞黄腾达。
然而蓝盼烟嫌弃钟离珏有婚约在身,决计不肯屈身做妾。
钟离珏生怕失去蓝盼烟,为了表达自己对蓝盼烟的爱,钟离珏亲手灭了她阮长欢满门。
一家老小一百三十一条人命啊,被锋利的利器无情砍杀,就如屠宰牲口一般,那夜里血光漫天,绝望的叫声惨绝人寰。
她年幼的弟弟才三岁。被剑挑破肚子的时候,他甚至没来得及哭叫,已经断了气。
那昔日被母亲和我疼爱有加的幺弟。他甚至还来不及看到这世上的美好,便已经遇到了这世上的极恶。
若非阮长欢被钟离珏一剑刺穿肚腹,踹下悬崖,她简直不能相信自己曾经将要托付终身的男人,会为了别的女人灭她满门!
她一心托付,他却灭她满门!呵,绝情的小人。
他们一手遮天,捏造事实,并无人知晓她一家的去向,都传举家搬迁去了异地经商,商人嘛,唯利是图,哪里有钱赚就去哪里。
天亮了,阮长欢从繁乱的梦靥中醒来,梦里哭的像个傻子,眼睛肿的像两颗核桃。
她穿上衣服,开始今天一天的差事,为帝君打扫卧房、洗衣还有暖床。
偌大的龙床上床单皱的像打了一场大战,想到昨晚的种种旖旎,她的脸禁不住红到耳根。
她把床单取下来,换了干净的上去。
芸姑姑端着汤药进来了,每天清早她都会这个时间准时进来。
“长欢,过来喝药。”
阮长欢放下手里的活,走了过去,从芸姑姑手里接过来药碗,还是那种褐色的苦药汤。
每天早上芸姑姑都会端进来给她喝这药。
“帝君才走不久。”芸姑姑见阮长欢不喝药,便说道:“走时交代务必让你把药喝了。”
“哦。”阮长欢心不在焉,猜这是避孕的汤药。
为了防止她怀上龙嗣的事后避孕药。
阮长欢这一年每天都喝,闻到这个苦药的味儿就想吐。
“芸姑姑,我来月信了,昨晚上帝君没对我怎样。能不能不喝这药。”
芸姑姑是皇帝寝殿里的嬷嬷,三十岁年纪,二十五岁该出宫嫁人的年纪不知什么因由没有出去,以后应该会成宫里的老姑娘了。这里的丫鬟不管是扫地的,洗衣的,端茶倒水的,还是像她这样暖床的,都归芸姑姑管。
她这种暖床的奴婢,满二十五岁出了宫,会遭人闲言碎语,说什么暖床的女子有几个是干净的,都是教人玩了不知几遍,烂透了的,基本是找不到婆家了。她今年二十一了,距离出宫还有四年的时间。
不过,她这样的陌路之人,活着就是为了报仇,报了仇就可以死了,死了就可以和家人团聚了,不需要找什么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