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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嗫嚅道:“我们。我们。”
陈守正无意与他们所做纠缠,让杜侃找了辆自行车速去最近的广慈医院叫救护车,自己则暂时守在原地,等待巡捕房同事的到来。暴的妇人逐渐趋向平静,她突然开始流泪,哭了一会,又开始发呆。
“江家姆妈,是江家姆妈。”看热闹的邻居碍于陈守正,不敢进来,都聚集在门外窃窃私语。
“什么江家姆妈?”陈守正怕那少女失血过多觉得冷,他又不懂得急救,只能取了一条棉被轻轻盖在女孩的身上,只见那女孩头上有一道极深的伤口,深可见骨。
一名邻居解释道:“这是江家姆妈,那个是她的女儿江玉漱。她平时很宝贝女儿的呀,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呢?”
“江家没其他人了么?”陈守正不见江家男人,于是问道。
另外一个邻居说道:“江家姆妈十几年前就守寡到现在,靠帮人洗衣服为生,苦也是苦的。”
巡捕房的车和救护车几乎同时赶到,陈守正让杜侃陪着江玉漱去了医院,自己则亲自押送妇人到巡捕房。那些个巡捕们自诩见多识广,可是看到这个满身都是血、手脚具绑的妇人,又听说她疯狂砍杀自己女儿的事,都感到不可思议。
刘英杰还在审问邱老大,几个拘留室都关着涉嫌织造厂惨案的侠义社弟子,陈守正心想那妇人既没了武器,手脚又被绑着,反正这里还有好几名巡捕值班,索性将她留在公共办公室里自己看管。妇人呆坐在长凳上,仔细看来,她大约不过三十多岁,一张脸十分俏丽,只是白皙的脸蛋上沾染了鲜血,一双眼睛透亮得骇人,她环顾四周,最终将视线牢牢定在陈守正的身上。
陈守正被她瞧得很不舒服,妇人张了张口,嘶哑着声音说道:“玉。玉漱。”一滴鲜血从妇人的嘴唇落下,滴在她的腿上,陈守正见她的双唇都干裂出了血,便解开她的手铐,倒了一杯热水给她。
妇人双手捧着水杯,喃喃自语道:“玉。玉漱。”
陈守正试着问道:“江太太,你是不是不舒服?”
“玉。玉漱。”妇人的口中,仿佛只会这句话。
“江太太,你为什么要伤害江小姐?”陈守正又问道。
妇人依旧是喃喃自语,突然她双手一松,玻璃杯落在地上,顿时地上都是玻璃碎片,热水溅了出来。陈守正皱皱眉头,就在他转身找扫帚和簸箕准备清理玻璃碎片的时候,听到一个巡捕的惊呼,陈守正条件发射的马上转身,可是还是为时已晚,只见那妇人弯腰拾起了一块较大的碎片,将玻璃深深地扎进了自己的脖子。玻璃割断了她的大动脉,陈守正首次见识到了什么叫“血流如注”,前后不过数秒,妇人浑身被鲜血浸透,宛如穿了一件血衣。
“玉。玉漱。”这是妇人留在这世界上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