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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不防耳畔有道声音懒懒响起:“走吧,戏看完了。”
桓棠收回视线,转过身跟在了他的身后,深深浅浅地在洞中走着。
略行了一段距离,洞中越来越窄,光线越来越暗,桓棠不禁问道:“这里通往何处?”
她住的禅房位于千秋寺的西南方,离这里尚有一段距离,她必须在她们之前赶回禅房。
不承想却踩到块圆滚滚的物什,桓棠脚下一滑,扑到了宁澈的身上,瑶鼻撞在他笔直的脊背上,不由吃痛地皱了皱眉。
“没事吧?”宁澈回过身来,皱眉道。
“没事……”桓棠轻蹙了眉,眼角余光瞥到脚下之物,瞳孔蓦地张大。
她脚下踩着的不是别物,而是半个埋在土里的骷髅头,皮肉早已脱落,只露出内里青白的颅骨,看起来已有些年岁!
不远处则横垣着几截散乱的白骨,似是死后分尸所致!
宁澈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墨玉般的眼眸浮起一丝玩味的笑,“一别数年,娘娘倒比宁某记忆中稳重了不少……”
桓棠置若未闻,轻轻推开他朝前方看去,视线之中是累累的白骨,填充满整条小路,于幽深晦暗中,折射出白森森的光。
她讷讷自语:“原来,是因为这条路。”
“娘娘在说什么?”
“没什么。”她摇摇头,微垂了眸,“走吧。”
及至出了密道桓棠还有些心不在焉,宁澈将她送至禅房屋后的桃花林,口中淡淡说道:“若非这么多冤魂砌骨作路,你我今日恐怕也难有机会扳倒庾嫔。宁某早在信里旁敲侧击地告诫娘娘庾嫔不可信,若娘娘早有察觉,也不必落至今日之田地。”
桓棠只是微微一哂,道:“多谢。”
不料这一声致谢却招来他侧目:“谢我可以,若娘娘真有诚意,不妨以身相许?”
他语调温柔,桃花般的眼瞳之中光华潋滟,若琉璃明澈。桓棠唇角勾了抹似有却无的笑,转身朝桃花深处走去,“世子唐突了,你与舍妹自幼有婚约,娥皇女英之事,本宫并无兴趣。更何况,本宫已是天子之妇。”
“是吗。”宁澈微笑,拖长声调,“可宁某,并不介意。”
这话已然逾矩,桓棠霍然回首,目光锐利似刀,“宁世子,适可而止。”
“说笑而已,娘娘怎么当真了。”宁澈坦然与她对视,笑意渐敛,倏尔话锋一转,“那件事,还要再查下去么。”
桓棠摇头,“这些日子辛苦世子了,等本宫摆脱了这泥淖,必有重谢。眼下,先告辞了。”
她颔首,转身走进了灼灼桃花之中,纤弱的身影裹在单薄的尼衣里,渐融于纷繁枝叶。
宁澈目送她的身影渐远,眼中微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身后一抹身影无声无息地掠下,回禀道:“御驾已至城郊,书信已送达陛下处,主子的计划是否如常?”
“走吧。”宁澈懒懒说道,他瞥了眼枝叶扶疏中逐渐模糊的孤傲身影,语气一顿,肃杀之意微生:“我可是有份大礼要送给你啊,阿……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