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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素素一回到家,秦可新便和她说一星期来村里发生的事。
大不了是他跟短舌头打架,和马勺头赢草的滑稽情节。
秦可新给康素素说这些事时,康素素听得很认真,末了,会说一声:“可新儿,姐看你和短舌头是天生的一对冤家,一见面,就像斗躁的两只公鸡要鹐仗!”
秦可新一笑,说:“姐你说对啦!短舌头是庙背后秦家;可新和他势不两立!”
康素素见秦可新这么来说,不禁一怔,道:“其实庙前头秦家和庙背后秦家的冤仇是老一辈人结下的,可新儿难道要短舌头偿还不成?”
秦可新握握拳头说:“就是要短舌头偿还,他爹做下的缺德事儿子不偿还,让谁来偿还……”
康素素不吭声了,心中默默寻思:好一个爱憎分明的可新儿,不忘老一辈人经受的屈辱和苦难……
有时候,秦可新去看康素素,还会摇头晃脑地朗诵几首古诗词。
秦可新朗诵古诗词时,会把手勾在身子后面,在地上踱步,一边踱步,一边朗诵。
康素素见秦可新朗诵诗词的举作很滑稽,便就禁不住咯咯啼笑,说:“你看你,像个老学究!怎么就不读老人家的诗词……”
康素素是初中生,给秦可新教过老人家的不少诗词。
康素素说,老人家的诗词才是真正的诗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问秦可新能不能吟诵一首。
秦可新扬扬脑袋,振振有词地说:“能啊!怎么就不能?”
说着,把手臂往上一扬,做一个勇往直前的动作,神情激昂地吟诵一气。
看着秦可新认真执着的样子,康素素笑得山响,倏忽,却又把头低下去,仿佛不认识似地看着秦可新。
秦可新被看得怪怪的,回头一笑,道:“姐,你老看着我干么?”
康素素说:“外面下大雨哩,屋地上冷飕飕,可新儿怎么就不到炕上来?”
秦可新看着康素素,禁不住一笑,说:“姐没言传么,可新哪敢上炕来!”
康素素莞尔一笑:“现在不是言传了吗?”
秦可新爽心地搓搓手说:“姐你言传了,那可新就上来了!”
秦可新这么说着,便就向炕沿跟前一步步走来。
康素素家的炕和秦王寨其他农户的土炕没有区别,都是在临窗户处垒一盘炕,炕眼门开在窗子外面,为的是烧炕时屋子里不进烟。
火炕在冬天可是一大景观,从村外的草塄上用扫帚刷回一伴笼碎柴草,煨进炕眼里,抱一簇麦秸引着火,火炕便能热一晚上,多煨一些,白天炕也是热嘟嘟的。
那时候农村没有取暖设施,城市也少有取暖设施;农村人睡热炕是一种极大的享受。
冬天天寒地冻,家里来了客人,主人家便会说:“来来来,上炕上炕,快上炕……”
客人一但将身子窝在热炕上,改了被子,双腿、双脚很快便会热呼起来;腿脚上的热度不大一会便就传遍全身,逼着你减衣、脱帽、揭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