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脚……”想到两人求到同一支签，想到那段羞死人的劝君折枝，杜小柔脸色微白，身子晃了晃，看向苏铁时贝齿紧咬，“你做了手脚？”
苏铁不声不响，冲她轻轻摇头。
“还装。”齐霜霜瞬间沉下脸，催促道，“问什么问，你自己去看了便知，我与你素不相识，无缘无故来骗你不成？”
杜小柔呆了呆，一甩手往案台走去。
苏铁欲言又止，刚伸手要拉她，突然身体一顿，额头冷汗刹那沁出，手指停滞半空，一动不敢动。
如芒在背，锋寒刺骨。
剑气！
齐霜霜噙着冷笑，漫不经心拍击腰间剑鞘：“有胆去追？抬左腿就砍你左腿，抬右腿便砍你右腿，两条腿一起动，准备下半辈子做个烂死人吧。”
金身大佛前，妙风苦笑一声“使不得”，来不及护住签筒就给杜小柔抓了去。
哗哗哗的木签撞击声搅乱了佛前安宁。
果真有手脚！
不见有签甩出，杜小柔颤着手翻看签筒，就见里边所有签下端都被钻了个小洞，有细密丝线穿洞而过，串住了每一支签，足见用心良苦。
用心良苦……
此时再看案台上那支尚未放回去的签，那句劝君折枝的千古四绝分外讽刺。
杜小柔气的一踢案台：“臭和尚，你也是一伙的？”
妙风苦笑，没有否认。
杜小柔脸色青白不定，扬手重重将签筒砸在苏铁身上，大声质问：“先前的偶遇呢？我乔装出府，转角撞翻了你的担子，坐车出行，又被你冒冒失失惊了马，差点栽进河里，真是巧合？我说为何一直都是你，莫非，莫非……”
少女泫然欲泣，我见犹怜。
苏铁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守株待兔呗。”齐霜霜不合时宜插声。
杜小柔愤然上前，抬手，耳光却迟迟没有落下，眼眶微红，深深吸气，又徐徐吐出，再看向苏铁时眼神形同陌路：“苏秤砣，真有你的！”
话音一落，杜小柔咬唇提着裙裾，踩出大雄宝殿门槛拾阶而下，脚步匆匆，落寞背影消失在庙宇尽头。
下一刻，暗哑的摩擦声响起，齐霜霜腰间长剑徐徐出鞘：“在我衡山治下欺瞒良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说吧，想留下哪只手？”
苏铁收回追寻杜小柔身影的目光，回望来自衡山的少女：“悉听尊便。”
他被齐霜霜神乎其技的手段隔空制住，不能言不能动，杜小柔一走才得以解放。
齐霜霜目露嫌恶：“呵，死鸭子嘴……”硬字尚梗在喉咙，她瞳孔一缩，竟然生生咽了回去，随即本能地别开目光，不敢与苏铁对视。
那种明明平淡无奇，却给她一种仿佛被天底下最毒的毒蛇盯上的感觉，只一眼，便直入魂髓般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简直匪夷所思。
齐霜霜揉紧剑柄，指节发白，浑然不觉眉角已经渗出冷汗。
不可能的！堂堂衡山弟子，怎的会被一个眼神吓到，未免太过失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