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桌上的一份文件摔过去，双手撑着桌面，深邃的眸子锐利如夜鹰，“宋特助，这就是你帮我整理的合同？”
宋乔收回视线，随手翻开桌上的那份合同，看着上面被几条遒劲的墨迹标出的地方，唇角绽放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是我整理的。”
易斯言正要发火，宋乔将手里的一份文件翻开放在桌上。
“但是，易总，您看看这份文件，对方公司报给我们的数据有很大的漏洞，所以不管您是否签下这份合同，最后我们都不会亏损一分钱，反而......呵呵。我已经在物色新的合作对象了。”
宋乔轻笑了两声，垂着头站在一边。
原来的宋乔是个聪明人，她接到的任务是拖延易斯言手里一个项目的进程。
合同是她故意做成这样的，但她也给自己留了条退路，进退自如。
可她毕竟年轻，又不了解易斯言这个男人，差点露出马脚。
易斯言扫了眼桌上的文件，冷哼一声，居高临下地审视着眼前的女人，“你觉得，我会在乎他们那点违约金？”
话是这么说，但声音中已然少了几分火气。
宋乔微微挑了挑眉，没有接话，这个男人有着极致的冷傲，绝不允许有人占他的便宜，敢在他面前耍心思的人，下场大多不太好。
“哼，下不为例。”
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易斯言冷眸看了她一眼，拿起电话走到了落地窗边。
“喂，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易斯言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偌大的办公室瞬间冷了好几度。
“乔安榆要是只有这点本事，还能在我手上挣扎三年？”
宋乔的脚步一顿，诧异地回过头。
小榆？
她从脑子里调出关于乔安榆的记忆，眼睛瞬间红了。
她死了之后，易斯言并没有放过乔家，她一向玩世不恭的弟弟变成了一个孤儿。
这三年，她的弟弟竟然凭着一己之力，将苟延残喘的乔氏集团保了下来。
这其中有多艰辛，不用想也知道。
易斯言交代了两句，挂了电话，一转身，差点以为自己看见了三年前流着眼泪，从自己面前跳下江中的乔安暖。
深邃的眸子瞬间转冷，指节修长的大手将手里的手机攥紧，心中涌起一丝烦躁。
“还在这干嘛？出去！”
宋乔回过神，转头扫了他一眼，低着头匆匆走出了办公室。
“砰！”
易斯言将手机砸在桌上，整个人陷在真皮转椅中，疲惫地阖起了双眼。
乔安暖，她明明害死了他最爱的女人，却连死了都还要折磨他。
他时不时地就想起，曾经无数次，她在他面前落泪的样子......
都已经三年了。
明明该恨的，是他才对。
宋乔出了总裁办公室，失神地走进楼道里，跌坐在地上，双目放空。
只是为了一个不知生死的凌秋梦，易斯言当着她的面将乔家害得家破人亡，把她逼疯，她都死了三年了，竟然还不放过她的弟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