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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我自己手掌上的伤口已经都糊上土豆泥重新包扎好了,眼下还剩了一坨,垂眸忖度了片刻,我终究还是难以抑制我爹爹遗传给我的古道热肠,助人为乐精神,冲那少年喊了声,“喂,我这里还有些土豆泥,可以给你用。”
“不用了。”少年拒绝了我的好意。
心头火起,我自水泊边站了起来,也不屑再去看他与大富道:“走了!”
狼犬撇了撇耳朵,自地上站了起来,随即再度一往无前踏步在前引路。我归置了包袱,跟在它后头离开了那处水泊地也离开了那个古怪的少年。
所以话本子说得好,这长得小白脸的男人断然无一人靠得住。想到这里我便益发担忧起尚忆知来了,势必要尽早将我那香囊穗子交到他手里以便于睹物思人。
于是这剩下的路上,我便走的格外精神奕奕。到达即墨镇的时候,天刚泛鱼肚白。城门未开,倒是旁侧的一个茶寮开了张。我忙不迭进了里面去,结果小二哥竟虎着张脸过来用布巾赶客,呼呼地直往我面门上扫。
“小店做生意的,要等开城门去外头坐等去。”
我垂眸看了眼自己的衣着,不怪人家怀疑,昨夜里在那捕兽坑摸爬过一遭我这身上也就泥猴一般了。于是,我当即掏了两个铜板出来,“我是来喝茶的。”
看到铜板,小二哥当即换了笑脸,颠颠过来问安,“这位小爷你是想要什么茶水?”
我摸了摸头上揪着的发髻,沉着脸斜睨了他一眼,道:“我是小姐。”
小二哥一愣,嚯嚯笑起来抬手自脸上抽了下,看不出几分歉意的笑,“得,这位小姐,小的眼拙没认出来。您要用什么茶?”
我还想再说什么,旁侧坐着的人群里有轻笑声入耳。我抿了抿唇,摆手算了。最后让他们随便上了壶清茶,本来我这一晚上干渴,此时茶水上桌来不及等晾凉我就灌了一大口,结果被烫的够呛,于是不得不慢慢晃着茶盏一点点的喝。
此时日头尚早,茶寮内除了我之外还有两个穿绫罗的生意人,凑着耳朵悉悉索索地说话。我本是无意偷听,只想着喝饱茶水后趴着眯一会。
结果就在这当口《云舒卷》三个字再度涌入耳内,我一时警觉起来。摸了包袱里的那柄短剑,正待细听,旁侧突兀地传来了器皿碎裂的声音。看着散在脚边那一摊粗瓷碎片,我惊跳起来。
很显然,它曾是一个杯子,和我面前的是同款。而方才握着它的是个俊秀的少年,着一袭秋色窄袖深衣,乌发用同色发带数起,袖口衣襟间皆有素色刺绣。我觉着眼下盯着看他多两眼并不是因为他的外貌,全是因着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是了,这少年就是几个时辰前我在水泊边遇到的那位,而我因为背对着他并没有留意到对方是何时踏进这茶寮的。
原本卧在旁侧休憩的大富也意识到了现下里诡谲的氛围,跟着警觉的原地立了起来,脖颈上皮毛竖起挡在我跟前发出了危险压抑的咆哮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