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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名唤江绾,我娘是名震京城的绝色花魁,而我爹只是个七品芝麻官。
风流一夜后,我娘忘记服避子药。
于是有了我。
我八岁那年,娘就撒手人寰了,咽气之前把我托付给青楼的老鸨晚娘。
她念在往日的情面上,特许我卖艺不卖身,整日戴着面纱在阁楼上弹曲。
我有一位熟客,他和别的男子不同。
他只有在每月十五才出现,从不像其他富家公子那样寻欢作乐,而是斟一壶茶水,隔着屏风安静地听我弹琵琶。
日子安安稳稳地过了许多年,直到那日,一个自称是我亲爹的人找上门来,不顾众人阻拦,要将我强行带走。
我抱着柱子不肯撒手,威胁他若是再靠近一步,我就从阁楼上跳下去。
“我娘说了,我没有亲爹,我不认识你!”
“我真是你亲爹,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他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和我身上的那枚正好是一对。
我仔细瞧了瞧,不由得怔住了。
难道,他真的是我爹?
“那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不许逼我嫁人。”
“好好好,爹答应。”
为了先将我带走,就算我要提一百个要求他都能答应。
回到江府,大门一关,哪里还轮得到我说了算。
他给了老鸨一锭银子,将我带上驴车。
驴车越跑越远,马上就要出京城了。他指了指还没有青楼后院大的宅子,傲气凌人地告诉我。
“这就是江府,你嫡母已经备好饭菜了,就等着给你接风洗尘呢。”
我生在青楼,长在青楼,这身风尘之气是与生俱来的,吃多少顿饭都洗不掉。
我不动声色地挣开他的手,瞥了她们一眼,抱着琵琶朝后院走。
大娘子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殷勤道:“二丫头,舟车劳顿一天了,先吃了晚饭再去休息吧。”
饭桌上,他们三人其乐融融地坐在一处,只有我是多出来的外人。
爹悄悄朝大娘子使了个眼色,二人眉来眼去了一阵,她立刻会意,起身给我斟酒。
我在青楼长大,姐姐们饮酒作乐的时候,总会带上我,几杯酒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可是今天的酒有些不同。
不过三杯下肚,我忽然感觉一阵眩晕,眼前的一切都在打转,渐渐手脚发软,一头晕了过去。
“快来人,把她抬走!再派人去邀尚书大人到清风阁一叙。”
闭眼之前,我看到的便是大娘子那张小人得志的脸。
2
爹确实信守诺言,没有逼我嫁人,而是直接将我送到了别人那里。
一觉醒来,我头痛欲裂,挣扎着爬起来,却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身旁之人早已不见了,但被子还是温热的。
身上殷红的痕迹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我失贞了。
但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失了清白。
我霎时想起昨夜的鸿门宴。
是那杯酒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