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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芮一瞬间没听懂。
江寒郁再次开口:“用你的手机,给你妈打电话。”
初芮心有疑虑,大概已经猜到江寒郁不是来找她的,而是来找她妈的。
可是……她妈不是跟他爸在一块吗?
面对初芮露出疑惑表情的脸,江寒郁调整坐姿,唇角轻勾。
“你妈跑了。在马来西亚,跟她的情夫,卷了一笔钱,跑了。”他说话时候仍有笑意,“不止跑了,还把我家老爷子气得送医院抢救。”
卷钱,跟情夫……跑了?
初芮懵了。
怎么可能呢,梁韵白明明天天想方设法地哄江家老爷子想要嫁进江家当江太太,怎么会有个情夫还跟情夫跑了?
初芮僵了半天,她不敢信梁韵白会这么做,可她看江寒郁的表情和语气……
这一定确有其事,否则江寒郁不会大半夜找到这来。
“我现在就去联系她。”
初芮急匆匆转身跑上楼,白色裙摆随着她的动作飘荡。
江寒郁坐着没动,只偏头,狭长幽深的眼静静看她逐渐消失的身影。
跑到房间的初芮拔掉正在充电的手机,第一时间翻到梁韵白的手机号。在拨打之前她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果然,对方已关机。
翻微信发视频和语音,也是石沉大海。
其实她们不怎么联系,初芮在十七岁之前根本没见过自己这个妈。
十七岁那年爸爸出车祸去世,一直抚养她的奶奶也因病撒手人寰,她还是未成年,但身边没有一个亲戚肯管她。
兜兜转转,社区的工作人员帮她联系到了梁韵白。
彼时的梁韵白,已经攀上江家,时刻准备当她的江太太,即便对方比他大了将近二十岁。
大概是觉得自己女儿可怜,或许是日子滋润根本不稀罕那么一点点施舍,梁韵白将初芮接了过来,留在身边。
母女俩从来互不干涉,所以初芮对梁韵白的事情,几乎是一无所知。
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初芮根本不知去哪儿能找到梁韵白。
没有任何收获的初芮,最后放弃联系梁韵白。
她在床边坐了好一会儿,暂时理清头绪后,拉开抽屉拿出一张银·行·卡。
初芮重新下楼,江寒郁还在。
只是换了位置。
落地窗外一片浓黑,依然是未停的雨,窗前大理石吧台,修长身影倚立在那儿,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方形玻璃酒杯。
酒杯中亮黄的液体轻微旋转,他神色自若,抬手抿一口,转而看向朝自己走近的人。
初芮双手垂在裙摆两侧,手心捏着手机和银·行·卡,停在吧台前。
她半仰起头看他,还未说话,他便先出了声,似是早有预料。
“联系不上?”
初芮顿一顿,点头。
江寒郁没有多少意外,缓缓转身,背靠吧台,望向窗外的雨。
可他深邃的眼眸,不知是在看深夜中的暴雨,还是在看落地窗上倒映着的……身后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