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不是爸妈所说的「大胖小子」，但是弟弟看着很机灵，刚出生的时候眼珠子就会滴溜溜的转来转去，逗得爸妈很高兴，都认为弟弟很聪明。
想到这里，我爸还久违的笑了笑，露出一口黄牙：
「看起来就机灵，咱儿子以后准是个干大事儿的，李家可算是有后了！」
只是产婆出门时，单独把我拉到了角落里，压低了声音叮嘱我：
「亚男，尽可能离你弟弟远点，知道吗？
「多的我不方便说，但你这个弟弟，邪乎的很。」
说完，她额头又渗出几滴汗液，谨慎的向周围张望，神态里充满了紧张。
我闻言点了点头。
产婆走后没多久，我就被赶出了屋子。
爸爸不耐烦的踢了我一脚，眉头紧锁：
「离你弟弟远点，别招晦气。」
妈妈抱着弟弟，像突然意识到我的存在般，满脸嫌恶的支起身子：
「死丫头，你聋了呀？还不滚去做饭？
「以后不许靠近你弟，要是你弟弟磕了碰了，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我突然想起妹妹刚出生时，妈妈嫌弃她是个丫头片子，心烦的饿了她几天。
最后妹妹哭的只剩下一口气了，村口的李婆婆看不下去，对我妈说这样容易造业障，以后我们家会倒大霉，吓得我妈赶忙回去喂妹妹，我妹这才保住一条性命。
后来即便妹妹侥幸活了下来，可她智力不正常，在村里不仅被其他孩子排挤，在家里还总被爸妈打骂。
看着爸妈对弟弟无微不至的样子，我突然为妹妹感到悲哀。
5
当天晚上，我在房间里闻到了冲天的腥臭味。
我突然想到了妹妹死时面目全非的样子，这股浓烈的腐臭味和那天在河边的气味一模一样。
我知道，妹妹可能回来了。
她心里有怨。
因为，她是被妈妈活生生给淹死在河里的。
那天傍晚，妈妈用一颗糖果连哄带骗的把她带到河边，找了个四下无人的机会，一下子就把妹妹死死的摁进了河里。
妹妹智力有缺陷，但是看得出很想活下来。
她挣扎的很厉害，双手不住的在河水里扑腾着寻求生机，断断续续发出呜咽的声音。
水花溅湿了妈妈的上衣，妈妈一边用力一边骂骂咧咧道：
「小赔钱货，你还想逃？让你换儿子是多大的福分！」
几分钟后，妹妹终于不动了，妈妈一脚把她踢进了河里。
看到这里，我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心里仿佛有擂鼓在敲，脚底却像扎了根一样怎么都动不了。
我知道因为妹妹有智力缺陷，又是个女娃，妈妈很不喜欢她，但她怎么能亲手把自己的女儿活活淹死？
趁着一点点月光，我站在树干后清晰的看到了妈妈满脸的嫌恶。
还有……她眸光中依稀闪烁着的期待和兴奋。
6
不知多久之后，那股腥臭味渐渐散去，我才睡着。
睡到后半夜，我迷迷糊糊的透过窗户看见外头火光冲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