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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明身为起居舍人之一,主要的任务就是记录朝政。就算是新年,大多数的官员都可以赋闲数日,但是只要朝中有重大庆典,他都必须和同僚分班轮流把朝中发生的大大小小事详细记录在案。他们通常用外行人看不懂的快速记录法把所见所闻草草的写在纸上,然后等到下一班来轮值,才回到中书省的文房里把所记录下来的东西整理成可以载入史册的文字。
像今天,他就要由一名宦官在旁笔墨侍候着,在寒风中把整个过程写下来。
别人在欣赏表演,他却在努力详细地记载眼前的一切。
为了避免出现疏忽,重要时刻当值的舍人一般都有两名,各自记录下来后再一起添减润色,以求万无一失。今儿也不例外,和昭明一起当值的还有冯子腾。
好不容易等到表演完结,杨坚赐斋宴于所有皇族及部分高官权贵。不够资格的低级官员自行出宫。来接班的另外两个舍人到了。
昭明和自家大哥昭仪遥遥对望一眼,不为人察觉的笑了笑,昭仪在留下的行列里。
一个错眼,看到杨广含笑的目光,笑容里似乎大有深意。
回到南府,在书房里看到素心正躲在角落看书。
昭明的藏书以历史方面的书籍为主,当中有很多是从没流入民间的手抄本,或者是前朝的官方资料,大部分继承自父亲南宫侯,其他的来自各种途径。
他一直不喜欢任何人走进他的书房,通伯是可以逗留的最久的人,但也只限于议事。因为他觉得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藏书,等于把自己的脑袋打开了让人看。
奇怪的是,素心走进他的书房,翻阅他的藏书,他没有任何不悦,反而隐隐约约的希望她能多来,能更多的和他一起阅读,点评……
他也是这几天才发现很渴望可以和她做更多的精神上的沟通。
昭明终于整理完了记录,昭明活动一下手腕,抬起头,才发现不见了素心。他想了想,站起来走到暖榻那边,果然看到素心卷了被子,正聚精会神的在读手中的一本手抄本。
他蹭过去,问:“在看什么?那样入神。”
她挪进去一点,闷闷的说:“你说,北魏那野蛮的传统——立太子,杀其母。是不是和汉朝那个刘彻?有点关系?”
昭明知道她说的是汉朝的第七任皇帝刘彻,刘彻立他的儿子刘弗陵为太子时,先把刘弗陵的母亲钩弋夫人赐死,预防她将来以皇太后的身份干预朝政。
而北魏皇朝把这种做法明定为一种制度。每当选立太子,年轻的母亲就被毒杀,哭声响彻皇宫内外。
他坐下,说:“是啊,是有关系。的确是残忍的很。刘彻杀钩弋不过是偶然事件,可是到了北魏朝却成了制度……他们认为太子之母在太子登基后,必然会成为新皇帝的心腹大患。因为,只有聪明睿智的女人才能养育出心怀天下的真龙天子,而出于养育之恩,这聪明的女人就会影响皇帝的决策……这等于削弱了皇帝的绝对权力,为了维护皇权,在立太子的同时就除此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