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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砚白深深看她一眼,目光中的绝望刀子一样切割着她。
他嘴角讥诮,抱起泪眼朦胧的小安安,转身进屋。
“嘭”。
关门声,彻底隔绝三人。
宋阮看着门板,悔恨占据高地。
她活该,这都是她应得的。
但她不服气,强忍心酸倔强道:“时砚白,我知道你生气,但你生气归生气。
糟蹋汽水算怎么回事,那是我给安安买的!”
里面没传来时砚白任何声音。
宋阮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
下班时间到,门外传来自行车铃铛清脆的响声,工人成群结队,边说边笑,清晰传入宋阮耳朵。
欢快的笑声银铃一样,却怎么也感染不了宋阮。
站了好久,站到腿脚发麻,宋阮才想通。
她前世那些混账事,纵然时砚白宠她入骨也忍不了,想获得他们父子谅解,一定要付诸行动。
看着台阶碎裂的玻璃碴子,宋阮转身拿起扫把簸箕,一点点扫干净。
时砚白不想见她,她索性去厨房,给父子俩做晚饭。
他们现在住的院子是时砚白外公外婆的,外公外婆去世之后,留给了时砚白。
时砚白父母城里工作,原本她和时砚白该在城里结婚,但时母不喜欢宋阮,觉得她出身低,配不上时砚白。
为免婆媳矛盾,时砚白选择和宋阮住在村里。
宋阮娘家是村长,家里好几个儿子,宋阮是老小,还是个女儿,长得玉雪可爱,自小就是千娇万宠。
结婚前娘家宠爱无度,结婚后时砚白也是疼之入骨。
身为娇娇女,她十指不沾阳春水,压根不知怎么做饭。
但经历前世磨难后,好歹学了点简单的。
洗米下锅,择菜,洗菜,切菜,没有一会功夫,饭熟了。
香喷喷的大米饭,炒土豆,炒鸡蛋。
买的卤肉切的薄薄。
饭菜放入托盘,走出厨房,外面已经乌漆麻黑,明月当头,银辉遍地。
怀揣着忐忑,宋阮敲门。
“吱呀”,门板后露出时砚白刀削斧凿的脸。
其实时砚白生的很好。
眉眼昳丽俊美,五官英气十足,眉眼轮廓属于越看越耐看那种。
可惜前世宋阮没品出他的好,更喜欢程子黔那样的糙汉。
始终避他如蛇蝎,结婚到离婚,始终没让时砚白碰一下。
宋阮扯出一抹笑。
时砚白眉心拧成一个“川”字,“怎么还没走?”
“我为什么要走?”她努力忽略他的冰冷,小心翼翼瞅他眼。
“你不会气饱了,不打算吃饭吧?我知道你生气,但再生气,也别忘记吃饭呀。”
时砚白见到托盘上的饭菜,诧异很快被冰冷替代。
眼看时砚白又要关门,宋阮长睫一眨,委屈巴巴:“砚白,就算你不要我,想和我离婚,总得让我看儿子?”
“你眼里还有儿子?”
时砚白讥诮。
宋阮脸色一白,被怼的一噎。
前世她满心满脑程子黔,对安安没半点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