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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我来之前了解到的那样,这地方几乎没人来,我按照那人的指示走进一间小屋子时,总算看见了可能是老板的人。
一个同样穿着T恤短裤的姑娘悠闲地坐在窗边拨弄吉他,我问她:“你好,请问是在这里办入住吗?”
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几秒钟,似乎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
我松了口气,拿出身份证给她:“我在网上付了一个月的房钱,咱们之前聊过的。”
姑娘轻盈一笑:“你找他,他是老板。”
她手指一挥,我顺着看过去,一个才上午就喝趴下的男人像吊死鬼一样仰躺在桌子上。
“程哥!”姑娘喊,“起来干活了!”
那个“吊死鬼”毫无反应。
姑娘安慰我:“没事儿,看我的。”
她放下吉他,穿上拖鞋走过去,一巴掌拍在了“吊死鬼”的脑门上。
“起来!”
“吊死鬼”终于有了反应,晕晕乎乎地爬起来,眼睛都睁不开。
我说:“老板你好,我昨天跟你联系过。”
醉酒的“吊死鬼”反应很慢,慢到我以为他就这么又睡着了。
这位老板显然没有足够清醒的头脑跟协调的肢体来支撑自己给我办理入住,我开始怀疑,直接支付了一个月的费用究竟是不是正确的决定。
我耐着性子等着,然后看见这一摊烂泥一样的男人耷拉着脑袋,一甩胳膊说:“找凌野。”
我烦了,想着应该让他把钱退给我,然后我趁早离开。
可就是这时候,门口传来拖鞋蹭在地面上的声音,那声音透露着主人的不情愿。
我转过去看,刚刚院子里那个臭着脸的男人哈欠连天地走了进来,然后站到了吧台的电脑前,看起来极其不耐烦。
显然,他就是老板口中的“凌野”。
也显然,他知道这会儿老板没有丝毫的活动能力,那他刚刚干吗不直接跟着我进来?
“姓名。”
“陈醒。”
“性别。”
“看不出来吗?”
他抬眼看看我,伸手说:“身份证。”
既然要拿身份证,又何必多问这些废话?
我不情愿地把身份证丢到桌上,他瞥了我一眼,拿起来不情不愿地给我办好了入住手续。
“三楼走廊尽头。”
“能不能……”住酒店不住尾间,青旅也一样。
“不能。”他还没等我提要求,直接否决了。
这人脸上写着“爱住不住”,我也较起劲来,拿回身份证和钥匙,直接上楼了。
住进来的第一天,海岛很美,人很讨厌。
那时候我想:远离他们,安静赏景,安心写书。
但我不知道,我所期待的“安静”和“安心”,从我开始在这里生活的第一天就已经成了泡影。
这里没一个人是省油的灯。
我对这家青旅印象极糟,不是因为它的环境。
说实在的,这是我见过实物与广告最为相符的一样东西,甚至可以说不差分毫,连趴在木质台阶上的懒猫睡觉的姿势都跟网页上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