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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不准她死,留着她的上半身在泥土之外,然后撕开她的皮肉在周身播种了花种。
“啧啧啧,你没看见,那盆花长成的时候,开得甚是娇艳。”
秋蝉虽然说得活灵活现,但牙齿却在打颤。
“所以,好好的掌你的灯,莫要有旁的心思。”
我知道她是在提点我,忙不迭的道谢应是。
秋蝉是太后微末时唯一对她好的人,太后也乐于提携她。
只是这几年太后越发喜怒无常,秋蝉也愈发的胆战心惊。
作为太后身边第一得力的人,她受器重,却也知道得最多。
而过往的情分总有耗尽的一天,她也很怕,所以在太后容许的范围内,她一直努力的与人为善。
只是没想到,第二日秋蝉就真的出了事。
天刚刚擦黑的时候,太后突然大喊头痛。
秋蝉不敢耽搁,立马派人去请了院首张太医。
可是太后不肯诊脉,她非要裴季过来。
秋蝉的脸色变了,只因今日是十五,每月的这一天,圣上按例是要宿在皇后宫内的。
太后却不管不顾,她大睁着血红的眼睛,声嘶力竭地对秋蝉说:“他若不来,你就去死。”
我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地掌着灯,眉眼低垂,却没有错过秋蝉不安绞缠的手。
这些年,每逢十五圣上要宿在皇后那时,太后总会找各种理由借口将人请来。
若是平时倒也罢了。
可日前皇后母家刚立了新功,这大周江山的主人,总不能一次又一次地叫功臣寒心。
但太后不会管这些的,她只要裴季来陪她,就如往日的很多夜晚一样。
最终,秋蝉还是亲自去请了,而裴季也丢下皇后赶了过来。
只是秋蝉却没有回来,她因“伺候不周”被圣上重罚了二十大板。
秋蝉如何,太后一点也不关心,她正欣喜裴季又一次的奔赴而来。
重重帐幔之后,年轻的帝王拥着一样年轻的太后,软言安慰。
不知过了多久,太后终于好些了。
她拉着裴季的手,娇声道:“哀家头痛得很,你应了我就哪也不许去,一定要看着我睡着才好。”
裴季应着,不知手碰到了哪里,太后娇嗔一声,终于乖乖躺了下来。
殿内没有其他人,只有我远远地举着油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突然间,一双明黄色的鞋子出现在我的眼前。
“太后她,近来可曾安寝?”
我一动不动,只轻声答道:“近来太后时有梦魇,唯有圣上亲临方才好些。”
“你倒是个有心的,该赏。”
他说完这一句,便没了声音。
明黄色的鞋子来回跺了几步,复又回到帐幔之后。
“你也退出去吧。”
“是。”
我的手依旧很稳,掌中金贵的灯油明晃晃的。
倒映出我的脸,和唇角若有若无的笑。
第二日,我才知道秋蝉废了。
二十大板没能要她的命,却让她再也起不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