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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凑得如此近这才瞧见他鬓间多出的几缕白发和眼尾的细纹,
我缓缓勾起唇角,齿间嗡动,
眉宇间最是舒缓温柔,
「谢冕。」
「你装什么装!」
4.
「你再说一遍你是来干嘛的!」谢冕声音蓦地拔高,胸口上下剧烈起伏双眼瞪大盯着我。
「来拿休书。」
我吃着他烧来的芙蓉酥躺在摇椅上香得忍不住直晃脑,
「你再说一遍!」谢冕眼尾通红目眦欲裂但烧糕点的手却没停。
我抹了抹嘴,抱怨道:「我都已经说三十八遍了。」
「为什么要拿休书?」他垂着头声音不明,我有些看不清他的神色。
「自然是要同别的男鬼成亲。」我说。
「噼—啪—」
骤然刮进了一股穿堂凉风,火苗在瞬间的湮灭后燃烧得越发猛烈。
谢冕不知何时走到了我身边,脸色阴郁黑沉竟是比我还要像鬼些,
我听见他牙关咯吱作响,
状似随口说了一句:「谢冕,你以前也这么容易生气吗?」
他薄唇抿紧,消瘦颀长的身躯倒是显得衣袍有些宽大了,
我眸光稍移落在他明显凸起的肩胛骨上,眨了眨眼,
「那男鬼长得好看?」谢冕说话间脖颈青筋抽动着似在忍耐着什么,
「还行。」
「和我比呢?」他垂落于腿边的手掌攥拳,
「比你年轻些。」我咬了口芙蓉酥抬眸瞥他。
「你——」
谢冕眼角狠抽,
伸出手想要扯我衣袖却一手扑了个空,
满室寂静。
谢冕死死地注视着我的手。
我抬起手腕在他眼前扇动,
嗤笑了声:「怎么着?」
「首辅大人这是想抓鬼呢?」
5.
我死后谢冕彻底霸占了我的公主府,
不仅打发了所有仆从只留下了两个平日里打扫府邸的老妪,
还整日睡在我曾经的床上。
「我占了你的府邸又如何?」
他挑眉睨我,俯身持着笔不知在桌案上写些什么,薄唇微启:
「我本就是你的驸马。」
我冲他翻了个好大的白眼:「亲都没成完的驸马算什么驸马。」
「这么些天了,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去找昭礼盖章?」
谢冕不作声,他放下笔,弯着腰对着宣纸小心翼翼地吹着气。
我向来对他这些奇怪的文雅喜好不感兴趣,
没想到这人年纪大了竟是愈发喜欢搞文艺的这出,
除了偶尔瞟我两眼便是坐在书椅前数小时连挪都不带挪的。
只是,
「这根笔你怎么还在用?」
我飘到桌案时他正把宣纸收进柜子里,还特地侧过身子像是在防着某只鬼偷看。
闻言他扭头看了过来,
狭长的双眸微压,哑声道:「毕竟也用习惯了。」
我唇角弧度弯起:「是吗?」
「这根羊脂玉笔是你及冠那年我送你的生辰礼,过去了这么多年,毛都开叉了你竟然还在用。」
「你以前可是最挑剔的。」
「还有这杯盏、墙上的那把剑、你腰间的那白玉盘坠、也都是我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