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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姒看的心惊胆战,没留意到指尖竟刺进掌心。忽听许之洐问,“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奴......不知。”
他笑道,“这是奴隶场。你看那些奴隶,要想活着走出来,就要杀死其他奴隶。杀不死别人,就要被别人杀死。”姜姒自己便是许之洐的奴隶,她眉头轻蹙,屏声静气,浑身忍不住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疙瘩。
又听他语气凉凉,“奴隶场如此,宫闱亦是如此。”
姜姒明白了他要说什么,陡然抬起头,见他扶着围栏朝那些奴隶们看去,目光深邃,毫无波澜,仿佛死一个人就如同死了一头牲畜,毫不在意。
乾朝律例如此,奴婢贱人,律比畜产。既可随意买卖,又可如牲畜缠斗,供主人玩乐。
他并不看她,只道,“拿好匕首,去吧!”
自那日上了许之洐的马,姜姒便频频受他欺辱。她虽不知自己原本的身份是否出自奴籍,但既是许鹤仪身边的人,也一直被大公子府中人敬着。因而许之洐在她身上烙下朱雀印要她为奴的时候,她不甘又抗拒,私心是绝不承认的。
可今天,他带她来了奴隶场。
奴隶场,亦是修罗场。
她才知道,在许之洐眼中,她与长安城这万万千千的奴隶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无非是许鹤仪平日爱护她,她才被人称一声“姑娘”罢了。若一定要说一点不同,那便是她有一副好皮囊好身段。
可这好身段早被许之洐占有了,好皮囊又没有什么稀罕的。长安那么大,燕国那么大,整个乾朝疆域辽阔,有四万万女子。他是燕王,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
她的胸口仿佛被勒住,几乎喘不过气来。心里惶惶乱乱的,又咬着唇,刚刚结痂的唇又崩开伤口,滴出朱红的血来。她的眼神破碎绝望,从这一刻起,她才真正认同他是她的主人。她双膝一屈便跪倒在他脚下,抱住他的腿泣道,“主人......”
“求求主人不要让奴去!奴会死的!主人不要!”
她梨花带雨的样子十分可怜,仿佛一只受伤的小兽。就连从前囚住她肆意凌虐的时候,她也不曾这样乞求呢。
许之洐一怔,竟有股莫名的情绪在心中蔓延开来。但他仍旧说道,“你不杀人,人便杀你。”
他不过摆了一下手,伯嬴便上前将她拉起。姜姒脸色惨白,她这一整天都不得安宁,此时腹痛难忍,两条玉杵之间便又汩汩流出血来。她又惊又怕,捂住腹部求许之洐,他却如千年寒冰一般负手立在那里,毫不动容。
怎会有这般心冷的人。
伯嬴低声道,“殿下......好多血......”
许之洐眸色一沉,倒是奇怪,“无人伤你,为何流血?”
姜姒咬着唇,她几乎昏厥过去,迷迷糊糊拉着许之洐的袍角不放,喃喃呻吟着,“我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