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说一个人承载不了那么多事情，需要出口。”
邵鸢原以为可以听完这首歌，不想苏沐今天回神那么快，她惊讶一下应道：“嗯，是啊。”
“那我们玩交换游戏吧？我跟你讲我的事情，然后，你跟我讲你的。”苏沐端起酒杯灌一大口。
邵鸢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会儿，表示同意。
“简单来说，高中，我走过一场三角恋。两女一男，另一个女生有抑郁症，我们对同一个男生有好感，男生更喜欢我，但我把他推给女生，因为女生的抑郁症。这样的选择，我自己不开心，男生不开心，没有一个人开心。我很抱歉，既没有帮到女生，也没有尊重男生。”
“什么跟什么……你再说一遍，我理理。”邵鸢刚从民谣那收回注意力，就被苏沐分享的一串人物关系打得晕头转向，一时没反应过来。
苏沐又讲了一遍，语气淡漠，除了“很抱歉”三个字，听不出情绪波动。
“这么简单粗暴的吗？我是说，如果这是你需要鼓那么大勇气才能说的，怎么现在听起来像是你在说别人的事情。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自己的事情……我基本不说自己的事情，都是听别人说。让我来想想怎么说。”
————————————
那是一个坐在最后一排的男生，我们叫他K。K收作业总是最慢的，课上时常犯困，老师们很喜欢叫他回答问题，即便如此，他的语文和数学成绩也还会间歇比我好。隐约感觉到他很优秀，我记住了他，而后断断续续和这男生有了很多交集。
他有一种独特的幽默，慢腾腾不急不徐，但说话总能一针见血，直戳要害。很多时候跟他讲完话，我都会冒出这样的感慨，要是我能有这样一个知己就好了。我很欣赏他，带一点佩服的那种，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好玩有趣的人。
我们熟悉后，K问过我一个问题，我记了很久，在后来的日子里也问过自己很多次。
“我能冒昧的问一个问题吗？”
“嗯，你问。”
“你是怎么做到一直笑得那么开心的？有那么多值得开心的事吗？”
我忘记自己是怎么回的了，可能是对他笑了笑。也许我是回了话的：“也不是吧”。那是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问题，在他提起前我从没想过，但他注意到了。
他的语气听着是对我一直笑得开心的肯定和羡慕。也许，他的态度里暗含几乎所有外界对我的认识，阳光积极，眼里的世界那么美好，似乎感受不到痛苦，也没有什么可忧郁的。但事实并非如此，我很清楚自己不可能告诉他全部。我并不是一直笑得那么开心。不知为何，我喜欢笑，而且那时候状态很好，没理由不笑，我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后来，我才发现自己曾经以为的正确答案，并不正确。
不是那样的。“一直是笑着的”，其实是我的一个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