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指数:10分
声音沉闷而沧桑,在家里,吊钟的年纪比爷爷还大,据说它从清朝时期就来到我家,已有百年之久。
窗外的月光恰好落在床上,将我和白色被单纳在银霜中。
我翻身从床上下来,踩着拖鞋来到洗手间。
拧开水龙头后,将脸埋在水中,久久不起……
我叫陆询,陆地的陆,询问的询。
是陆家唯一的后人。
我对着镜子中那张苍白到无血色的脸庞自嘲一笑,转身出了洗手间。
踩着嘎吱作响的朽木楼梯,我在黑暗中摸索着向楼上爬去,小楼存在也近有百年了,但如今它却是我的栖身之所,也是陆家留给我的财产之一。
褡裢,一种很古老的布袋,前后各有兜角一个,只需将其搭在肩膀上,便可用来存放物品,简单实用。
这褡裢也是陆家所遗留下来的古老物件之一,早已分辨不清当初是什么颜色的褡裢兜上,前后各有两条阴阳鱼。
与大伙所熟知的八卦不同,我家的褡裢上的两条阴阳鱼并非一左一右,外有乾坤坎离等八个黑纹,它的纹饰很特别,也很简单,一黑一白,一上一下,黑在上,白在下,至于其有何含义,我却不曾知晓。
顺手抄起那把古朴的铁扇子,还有那副无框墨镜,我就这样于凌晨两点出门了。
……
我自幼生长于津门,据我爷爷说,我陆家是来自一个叫“水东”的地方,太爷爷更是当地最名望的水文先生呢,可后来,太爷爷却举家搬迁出水东,颠沛流离了十多年后,终在这千里之外的津门安家。
我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会让太爷爷将陆家迁出水东,但我却可以告诉大伙,我陆家的所从事的职业很特殊。
褡裢,扇子,墨镜,若再加上一顶八角小黑帽,那我的这幅打扮,能不能让你联想到什么?
当然,若说我不唾弃这幅打扮,那是假的,但我却不能将它们丢弃,因为,这都是命,我陆家人的命,也是一个殄官的命。
殄官。
说白了就是替别人捉刀代笔,为他人撰写书信,婚书,状纸,房屋地契等等,而我说的这个别人,其实是死人。
也许你们会说,人都死了,还要这些做什么?
但如果你们这样想,那就大错特错了,我陆家之所以会在津门落足,并且数代人在这鬼集上摆摊营生,赚的恰恰就是这份白喜钱。
因为我陆家人懂一种字,这种字叫“殄字”,当然,也有人称之为鬼书,水书,反书等等,但我可以告诉你们,我陆家人写的这个字,就是用来给死人办事的。
相传,在我太爷爷那个年代,鬼集还不叫鬼集,叫鬼市。
而我太爷爷那时刚到津门不久,便在这鬼市上支了个摊,了于营生糊口,但却生意惨淡,摊前闲到可以捕捉麻雀那种境界了。
而就在某天清晨的两点,我太爷爷照例来到鬼市上支摊时,有一个男人来到我太爷爷摊前,对我太爷爷说道,邻居把檐角给架进他家院子了,只要一到雨天,他家院子就惨了,成大染缸了,泥泞不堪,对出行啥的十分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