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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睛一看,来人玄袍滚金,胸前金线绣了一方桅船,旁一巨兽,浮云吐水而绕,神思透过一双小眼,尽显雅致。掠而往上,先入眼的是一圈胡渣新削之后尚留的青印,一方翘挺的英鼻,那双眼落于其上,不宽不窄,幽幽地泛着蓝光,更显得眉锋狭长,廖邃阔远。嵌着朱红玛瑙的墨玉冠旁垂丝缨夹于耳后,与着一缕灰白发丝落于胸前,三十来岁的模样,却整个人显现出一股阅尽苍生的苍孑意味。
但瞧他一手隔空将那女子轻托与青年脚下,一手按于青年肩膀,只待片刻,青年的神色就缓了过来。连初晓见状,眉间异色顿然逝去,重回淡然。
“柏青,南孚坳。”那人又再按了按青年的肩膀道。
青年见状将那女子腋下一挟,回首又将连初晓狠狠望了一眼,冷声道:“艅艎,回头再跟你计较。”
这话显然不是对连初晓说的。只见那玄袍男子微微一笑,道:“速速去吧。”他本生得极其清俊,这一笑更宛若冬雪遇阳,皆尽都化作清泠溪水,与着一双幽蓝的瞳子透来,濯濯淌过心头,既清,又彻,宛若明镜,反应衬的正是另一个自己!
连初晓见他让青年先行离去,眸光随即跟上青年的行迹,身子一晃而出。哪知方出半步,身前就多了个人,正是那玄袍男子!
连初晓旋身一转方向,谲商步连着那青年的步法一并踏了出来,不想,无论她动多少步,那玄袍男子总能在前方三步之外,负手微微含笑的望着她。
连初晓嘴角一抿,停了下来,“那姑娘可还好?”
“很好。”玄袍男子见连初晓停了下来问话,负着的双手举前微微拱手一礼道:“在下艅艎,掌中剑鲸歌曾饱饮二百零七人的心头之血,只怕下一人,便是小师父你了。故而,特此一报名姓,敢问小师父法名是何?”
连初晓眸光一抬:“你要杀我?”
“是。”艅艎再次负手笑道:“想必小师父已猜到是谁。”
连初晓微微点头道:“她若要杀我,应该自己来。”
艅艎闻言一鄂,随即仰天长笑,笑了半响才道:“小师父,莫要再说笑啦。她一介待产孕妇如何杀得了你!何况她从不习武,就算打今日起她勤练武艺,只怕到了小师父圆寂之时她也未必能杀了你,何必说些冠冕之言,徒惹人嬉笑!”
连初晓闻言摇摇头,轻轻道:“我定然任她。”
艅艎顿时止笑,将连初晓再三望了几眼,却听连初晓续道:“你可以告诉她,待连初晓杀尽余下六人,任她来取初晓性命。”
“原来小师父尚用俗家姓名。”言毕轻轻一叹道:“早先在人一楼一句‘自性成佛’便抛诸戒脑后,今日一观,恐怕佛宗又出一巨孽矣。罢了,今日艅艎还有别事,待得黄道吉日,艅艎自专程来取小师父性命。”说完人影一晃,已在五丈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