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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巴掌娴妃用足了力气,江棠只觉耳朵嗡鸣不已,隔了好几个呼吸才回神,自己撑着地面站了起来,却是刚站稳,巴掌便又兜着风打了下来,可这次,巴掌竟然落空了。
“娴妃娘娘,”江棠抬眼,虽然刚才挨了一巴掌,身份也被人稳稳压着,她身上却不见丝毫卑怯,“奴婢好歹是乾元宫的人,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沈晚棠杏眼圆睁:“又拿栩哥哥来压我?”
她气急:“红裳,压住她,我今天要打烂她的嘴!”
红裳应了一声,带着几个宫人上前。
江棠心口一沉,娴妃毕竟是主子,不管不顾的闹腾就算事后会被教训,眼下却没人拦得住,她简直是避无可避。
眼看着人乌压压围上来,就要将她压住,一声不轻不重的咳嗽忽然炸响在众人耳边。
宫人都是一愣,纷纷循声看过去,就瞧见陆栩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此时正站在廊下,嘴角含笑目光淡淡地看着他们。
“怎么不闹了?朕惊扰你们了?”
宫人们呼啦啦跪了一地,江棠也松开了沈晚棠的手,目光不自觉落在了陆栩身上。
他来了。
她松了口气,屈膝行礼:“皇上。”
沈晚棠面露喜色,快步走到陆栩身边:“栩哥哥,我终于见到你了。”
陆栩纵容的由着她抱住了自己的胳膊,一开口虽然是教训的话,语气却十分轻缓:“这是宫里,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的,不许胡闹。”
沈晚棠一吐舌头:“好嘛好嘛,皇上。”
她后退一步,煞有介事的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可这礼却只行到一半就被陆栩抓着胳膊拉了起来:“在朕面前,不必多礼。”
沈晚棠高兴起来,却不过一瞬,脸就拉了下去,扭开头不肯再理会陆栩。
陆栩失笑,好声好气哄她:“这又是怎么了?”
沈晚棠看了一眼江棠:“还不是你的人,当众给我没脸。”
“哦?”
陆栩脸上浅淡的笑慢慢散了,目光落在了江棠身上,自她肿胀的脸颊上一闪而过,眼神微微一凝,却又一次笑了起来:“她怎么得罪你了?”
沈晚棠大约也是心虚,哼哼唧唧不肯开口。
皇帝便看向江棠:“你说。”
江棠没有抬头,声音清晰平稳:“娘娘初入宫,大约不知道乾元宫中人不必跪拜后妃,故而见奴婢只行屈膝礼,便生气了。”
陆栩看向沈晚棠:“是这样吗?”
沈晚棠当年亲眼瞧见他如何爱护江棠,唯恐他为此生气,再次抱住了他的胳膊:“她如今不过是个宫婢,我让她跪一跪有什么不可以?”
四下寂静,陆栩迟迟没开口。
沈晚棠的心不自觉提了起来,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却不等看见人,耳边就响起一声轻笑:“这点小事也值得生气?”
他目光一扫江棠:“你想让她跪,让她跪就是。”
江棠一僵,刚才挨了巴掌的脸忽然热辣辣的疼起来,疼得她一时竟没能做出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