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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笑着用木钗在沈爻腹部大力地捅着,钻着,扭绞着,挤压着,指尖溃散的灵力在光滑的木钗上激荡碰撞,生生推着尖端又往肉里深了三寸三分,几乎末柄。
有一股股温热涌出来,染了阿意一手嫣红。她低下头去,嗅了嗅,又伸出舌尖舔了舔,突然就落了泪。
“沈爻,原来你的血也是热的。你知道么,我特别后悔,三年前,在虚妄南峰的芭蕉林里,我就不该去救你……你狼心狗肺……忘恩负义……”
“或许,那根本就是你自导自演的一场苦肉戏……那时候,我为什么……会信了你,信了,你竟也会是有苦……衷的……”
身后之人的呼吸越来越微弱,话语时断时续,一双失了焦的眸子正在吃力地阖上。
沈爻没有说话,只是牢牢箍住了她冰冷发白,瘦骨嶙峋的一双手,双腿紧夹马肚,如离弦之箭般飞窜了出去。
天空阴阴沉沉的,逐渐飘起了朦胧细碎的小雪。
沈爻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个雨夜,自己奄奄一息,满身血污地躺在芭蕉林下,是她顶着瓢泼大雨背着自己走了很久,也是她割破了自己的手腕用血来救治昏迷不醒的他。
那一晚,即便没有她,他也不会死。
可就是因为有了她,他的心思才会变得像现在一般,捉摸不定,连他自己都搞不明白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
可是,今日,她哭了,在他的面前。
穆远死的时候她没有哭,穆清时放弃她的时候她没有哭,天雷噬魂生不如死的时候她也没有哭。可是,自己带着她逃了出来,她却哭了。
走到这一步,沈爻终于还是犹豫了。
良久,他才圈住阿意瘦得硌人的手腕,把昏迷过去的她轻轻挪移到了自己的怀里。她的手腕极白皙,依稀还能看到几道淡粉红色的伤痕。
即使是用了他赠的玉容散,结痂数回,落痂多次,仍是留下了伤疤。
也不知真的是因为伤口太深还是因为她没有乖乖听话。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又从怀里掏出一个触手生温的小玉瓶,用手指轻轻地挑了一点浅青色的粉末,很细致很温柔地敷在了她的手腕上。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沈爻望着阿意紧阖着的双眸,轻声叹道。
我不是神仙,没有什么通天之能,也不是多么神机妙算,不能预料到当日你我相识,竟会害你致如此地步。
逼你吃下无量丸,只不过是为遂你夺魁拜师之愿,非是为了害你欺师灭祖,也不是为了逼你对我之事守口如瓶。
我承认我有私心,想逼你堕魔,想让你变得和我一样,至少这样,我们两个方才相配。可这私心,我却从来不曾付诸实际过。
你从不是我王图霸业的绊脚石,也不是我精心测算好的棋子,更不是什么所谓的陪葬品。你是我缜密棋局里的意外,一场我无可奈何,无法自处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