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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十六总不能老实说,因为你的纯阳血太烈,她是女子,以阴为介,血液阴阳调和后,画诱牢符方能有效,所以就敷衍道:“你的血至阳,威慑力太重,需要混入其他人的血作引子。”
反正他也不懂道法。
十六画好符,抬头见那人仍然挑着眉毛看自己画的符,她也低头看了下,是丑了点,不够仙风道骨,但这符歪不歪的也不大打紧,只要有效不就行了?
她符画得不好,是因为教里考核老要加上美观这条标准,好出去上唬贵人、下蒙百姓……啊,不对,是追求尽善尽美。但若单纯论功效,她也不差的。
十六转身将符放在前方空地上,提起自己的佩剑,在周围画起复杂的图纹,神情肃穆,颇有些高深的意味了。她走到阵心,默念口诀,最后高举剑尖,猛地将符咒刺入土中。
那符咒燃了起来,烧着金色的光,逐渐转烈,又倏忽变红,渐渐成了深红色,似无数丝线,从土中蜿蜒伸展出去。
“灭灯!”十六喊道。
那穿了轻甲的男子望向少年,只见他微微颔首,便下令灭灯,只一声,队伍里的灯火瞬息全灭,十分整肃。
黑暗在悄悄蔓延着,所有人都未出声,只有马儿的鼻息间或响起。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空气都变得凝重。
十六黑暗中的面容依然镇定,但心里却渐渐有些急了,仔细回忆着,原理没错,符咒没错,阵法没错,口诀没错。
师父,你可不能坑我啊,徒儿可是老老实实把抄的书都背了的,徒儿不想当冤死鬼!
就在人群中的情绪渐渐要焦躁起来时,远处的树影晃了起来,血月映照下的黑影,蔓延出尖利的爪牙,一点一滴向那暗暗燃着的火光靠近。
那黑影越近,就越现出实质的痕迹,起初是树影,后来如同一团浓雾,浓雾渐渐有了模糊的模样,似乎弯曲的脊背上有类似翅膀的东西在扇动。
它十分谨慎地靠近着,不停在颤抖,可那火就像致命的诱惑,吸引着这怪物如同飞蛾一样扑来。
将将临近时,它颤得越发厉害了,像是被那火光烫伤一样,甚至发出痛苦的嚎叫,步伐也停滞不前,再不肯进。
十六的注意力全放在了那上面,要么是这妖怪落网,要么就得是她被倒吊放血,死道友不死贫道,何况这妖怪和她又不是一条道上的?
想到要被倒吊放血,十六恶向胆边生,瞬间也管不了那么多,抓起少年的手,含入口中,舌尖划过他的伤口,顺着那伤痕挑开将将掩上的伤口,狠狠一吮,便含了满口的血。然后她又转头去含了自己的血,往阵心一喷,洒出一片血雾。那血雾似乎与阵法起了感应,本来埋在土中的红色细线破土而出,与空中的血雾连了起来,成了一道细密的牢笼。
十六专注地看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她身后少年的眸子变得有多冷,衬着身后的血月,简直比前面的精怪还要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