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妤知道彭濯是个把音乐玩到极致的人，不仅是个专业级的贝斯手，还会写词，在小众音乐圈里十分出名。
私底下他看很多书，这一刻的孔妤让他联想到书上写的那种即使成熟了也还是长得好像小孩子的脸，腮帮子很鼓，眼睛很大，睫毛很长，鼻很挺，嘴很软的容貌。
她笑起来的时候，真的很甜。
但是不笑的时候，那张脸又是一种清冷的精致得让人联想起远方山川河海的神颜。
与这俗世的一切都不与相干。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迷人？”盯着她看得久了，彭濯对着孔妤说了一句情话。
他高了她一个头，站在她身边的时候，纤长的影子叠在孔妤身上，有异样的暧昧丛生。
孔妤收住笑容，将啤酒送到嘴边喝了一口，回答：“没有。”
倒是很多人说她漂亮。
到了玩音乐的彭濯这里，他用了迷人这个词。
“刚才最后一首脸，其实我弹错了音。”彭濯主动负荆请罪。
“作为道歉，不如约个时间，我请你吃饭？”
孔妤看出他想撩她，嫣然一笑，嘴角沾着啤酒泡沫，脸上还有细密的汗。
她是四位乐手里最后一个唱的，到了现在还有点喘。
“好。”孔妤答应了，纯粹是出于欣赏彭濯的缘故。
孔妤听过他写的歌，很美。
他不止写情爱，还写山川，神明，俗世。
有机会，孔妤想跟他合作一首歌。
两人站在散场后的舞台，乱七八糟的插电音乐设备牵连出黑色的纠结在一起的电线。
戴娜他们也站在舞台上喝着酒说话。
春夜的风在空荡的小草坡上飘荡。
四周有工作人员在拆观众席的椅子。
空气里有花和草木的清新香气，是万物可爱，心可为之萌动的氛围。
没得到孔妤明显的回复，“刚才我弹错的音，你听出来了吗？”彭濯又问。
“没有。”孔妤回答，其实她听出来了。她抬头看彭濯，一脸撒谎的认真。
彭濯眸色转暖，为着她的这个模样，冷酷的脸忽然就绽出了笑容。
这是拒绝了他，如果她对他有意思，应该会就这个话题跟他继续讨论下去，哪根弦错了，为什么会错。
因为那时候我一直站在你身后看你看得入了迷。
被拒绝了一次，彭濯还是想要上赶着被拒第二次。
彭濯拿出手机，“你电话多少？”
孔妤正要回答，舞台下来了一群人。男男女女，穿着跟谈吐皆不俗。
站在最前面的那人穿了件短夹克，牛仔裤，马丁靴。
“孔妤。”他喊孔妤。
孔妤回头，笑容一下僵住。
余泽怀跟他的那群朋友来了。
孔妤的眼睛很快将跟在他身边的两个男人扫了一遍，她认出了方盛铭。
方盛铭身边站着杨柏杰，还有另外一个孔妤见过但是不知道名字的男人。
没有，韩雅昶。
孔妤确认了许久，真的没有，他跟他们其实不是一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