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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喜乐从街尾传来,柳馥兰目光诧异的看着缓缓行来的迎亲队,打头的竟是周宁叙。
未等她再去细想这是为何,后边的两副黑棺顿时让她双腿一软,周宁叙并未停留,他眼神黯淡,松松抓着缰绳,身子也似不稳的摇晃着。
身后传来柳馥兰凄厉的哭声,周宁叙仰起头微张着嘴,双唇颤抖,雪落在他的脸上,被一股热泪融化后又顺在面颊缓缓滑落。
周宁叙哭了。
他感觉不到心中那刻骨的痛楚,只是觉得心中少了什么让他支撑的东西,猛然间,眼前的白雪渐渐变黑,周宁叙整个人都往后倒去。
他狠狠的砸在雪中,脑中尽是一片迷茫。
“少爷!”
第十二章你们再无关系
打头吹乐的几个小厮忙去将周宁叙搀起来。
周宁叙推开他们,撑着腿站起身来:“继续吹。”他拂去肩头白雪,没有再上马,而是徒步走在雪中。
如果忘记花轿中的陆双宜早已没了呼吸,他真的会以为今天是他们大喜之日。
沿着街道,一路行至太傅府,迎亲队停了下来,花轿缓缓落下,周宁叙掀开轿帘,将陆双宜抱了下来。
萧太傅下了马车,看着周宁叙小心翼翼的将陆双宜护在怀中,掩面而泣。
任他才觉陆双宜是个好孩子,任周宁叙才觉心仪陆双宜,都已经太迟了。
厅中不知何时布置了一张铺了红绸的长桌,连同整个大厅都变成了喜堂。
陆双宜被置于长桌上,曾伺候过她的丫鬟红着眼将一朵红花簪子插入她的发间。
周宁叙如同一个木偶一般站在一旁,呆滞的抚着陆双宜紧握的右手。
“让开——周宁叙!把清染还来!”一阵沙哑的哭腔突至厅外。
柳馥兰被李庆护着,捂着肚子疾步走进厅堂,方才满眼的白丧,此刻置身于喜堂,柳馥兰只觉讽刺。
她瞪着周宁叙,失态的哭喊:“周宁叙!你到底有没有心?清染生前如何待你好你都视而不见,如今她战死了,你抢了她的遗体去又是何意?”
萧太傅看着柳馥兰挺着肚子,又想起之前她跪地苦苦哀求,不由愧疚起来:“风少夫人……”
“萧太傅莫要如此唤我,我受不起。”柳馥兰嗤笑一声,她心中有怨有恨。
风家为保江山,为护那些无用之臣,差点断了血脉,可在风家危难关头,无一人相助也罢还要被扣上通敌的嫌疑,让她如何不怨不恨。
“清染乃我风家人,若萧太傅还念风家保国之功,还请归还清染遗体。”
萧太傅踌躇着望向周宁叙,就算他肯让陆双宜回风家,恐怕周宁叙也不会同意。
“她是我妻子。”一直未说话的周宁叙抬眸望向柳馥兰,他未休妻,他们也未和离,陆双宜生是他的人,死也是他的鬼。
柳馥兰漠视了周宁叙眼中的哀伤和坚毅,她只道:“自她出征那日你们早已没有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