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桂芳虽然被这气势吓住,但很快反应过来,这是魏月怡,这个软柿子有什么可怕的?
王桂芳顿时怒不可遏,抓起床头的茶杯冲着魏月怡的头就砸了下去:“你要反了天了是吧?你还敢还嘴!”
“我还敢还手呢!”魏月怡反手接住茶杯,猛的扔了回去,茶杯砸在床头上,碎片而四散飞开,王桂芳惊叫着捂住脸,仍然感觉脸上传来阵阵刺痛。
“翻天了,翻天了!魏月怡你个小贱货,你给我等着!等我儿子一回来,我就让他休了你!让他把你卖到窑子里去!”
“那你也得能活到他回来。”
魏月怡懒得废话,牵着林玉莲出了屋,小姑娘还是低着头抽抽嗒嗒的不停,魏月怡蹲下身,给林玉莲擦了擦眼泪。
林玉莲上气不接下气的问着:“我……我真的是赔钱货吗?奶奶说我是天上来的祸害,说我就是来家里讨债的……”
魏月怡一时间有些局促。
她实在是对小孩哭没办法,动作僵硬的拍了拍林玉莲的背给她顺气,开口‘安慰’道:“别听她瞎说,她本来就是驴脑子、猪眼睛、狼心狗肝蛇蝎肺,所以看什么都不顺眼。”
“你想啊,那疯狗被拴住了是不是逮着个人就叫?她现在就跟那被拴起来的狗似的,咱看见了就远远的绕着,小心凑上去被咬一口。”
“她才是讨债鬼呢,你看家里是不是就她最凶最不讲道理?是不是谁靠近他谁就不开心?她不是祸害谁是祸害。”
也不知道林玉莲是自己哭够了,还是魏月怡辱骂恶人式的安慰起了作用,林玉莲默默的就收起了眼泪,仍然是撅着个小嘴,默默的去厨房点火添柴,似乎是准备晚饭。
那么小个孩子!那么懂事!
那个泼妇怎么开得了口!
魏月怡阴沉着脸回到王桂芳房间,只见她嘴里仍然在骂骂咧咧的没完,高一声低一声好似在唱戏。
见魏月怡去而复返,王桂芳冷哼一声,还以为魏月怡是来道歉的,刚想开口说话,魏月怡却一把将她从床上拽了起来,不管她如何喊叫,拖着她就往院子里扔。
“你不是什么都不满意吗?咱这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滚回你大儿子家,让您的宝贝大孙子端茶倒水伺候你去!”
无所事事的群众就像是闻到了腥臭气的苍蝇,纷纷围聚上来,隔着残破的木栅栏在院外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先前李屠夫上门要债才解决,现在又是在唱那出?
王桂芳白发凌乱,面容凄惨,哭的那叫一个昏天黑地:“作孽呀!我那瞎了眼的儿子是娶了个什么样的女人回家?要我这残废老太婆去死啊!”
众人议论纷纷,更有义愤填膺者开口:“林家媳妇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谁还没个年老体弱的时候?”
“就是就是,不敬老人那可是要损阴德招报应的!”
一人一句似乎要掀起舆论的狂潮,所有人都开始戳魏月怡的脊梁骨,从窃窃私语逐渐变成了高声叫骂,就像是中世纪的愚民围着被架在火上的巫女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