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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以酩动了动手,即将接过手帕的时候又突然收回:“那不成,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绑女人家的东西?”
林虔溪皱眉,把自己的手帕翻了翻:没有什么奇怪的花纹啊?
于是她把手帕放回原处,转而拿出一个瓷瓶:“上药。”
这下路以酩接过,随便地坐在路边,卷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药粉撒上去发出兹呲的声音。
路以酩疼得面色狰狞,龇牙咧嘴道:“真是烈性的药。不过止血挺快的。”
林虔溪看着他上药,一只手握住剑柄,反复摩擦剑柄上的纹路。
“老板娘有句话说得对。”路以酩瞥一眼她放在剑柄上的手,“你不适合杀人。即使武功远不及你的人,也有数十种方法杀你。”
林虔溪一愣。
“只有在对战的时候你的眼里有杀气,一旦被打断你就被情绪左右。”
“胡说。”林虔溪反驳,“给你药不是因为情绪,只是还你人情。毕竟如果不是你,我就会冤杀无辜路人。所以我欠你一份人情。”
“愚蠢。”路以酩嗤笑道,“你那么野心勃勃要得到戟念,居然在这么一点小事上就固执己见,岂不可笑?若真的对战,别说误伤,即使故意伤人去牵制敌人也是有的。义理这些玩意儿,讲得越多,死的越快。”
这一点林虔溪无从反驳,却突然听对面之人问道:“你坚持说自己不为情绪动摇的话,那,如果现在叫你杀了我,你,做得到吗?”
林虔溪拂剑的手指一僵,嘴唇微抿。
“做不到吧……咦?”
林虔溪把药瓶抢回来,身体下伏,手从路以酩腰间略过,一把短匕顶住路以酩的下巴:“做得到。”
而路以酩怀里的匕首只剩下了一个鞘。
路以酩顿了顿,嘴慢慢裂开,最后竟然哈哈大笑:“好!不愧是越女剑的传人!”
随着路以酩的笑,下巴上下抖动在刀口滑动,几滴血顺着匕首流经林虔溪的手,最后滴答,落在地上。
林虔溪紧了紧手腕:“最好不要乱动,否则……”
“放心,我死不了。”路以酩看着她,黑色的眼睛闪烁着得逞的光,“我倒是要提醒你,小心你的身后。”
林虔溪下意识问:“什么?”
一阵眩晕感传来,她一个踉跄向路以酩倒去。
“你身后碎石多。”路以酩把人接住,那个曾经威胁他的匕首也被他拿回手中插回腰间,“如果我一推,你倒在上面可要疼好久。”
林虔溪强打起精神,最后还是抵抗不了深深的睡意,眼睛无力合上。最后一个念头是:什么时候被下的药?
“但是,跌伤了不陪我玩可怎么行。”
把林虔溪打横抱起,走到一处隐蔽而避风的地方,将她放在地上。四处看了看,把旁边不知谁遗弃的一卷草席拿起来,用衣服擦擦,盖在林虔溪身上。
“先走一步。”
追云打了个喷嚏,从远方踢踢踏踏地走过来,一边吃草一边慢悠悠地靠近林虔溪,直到走到她跟前,才用鼻子拱了拱自己的主人,以示友好——然后继续吃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