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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鸣春蹙了眉,又替她掩去,“顾长宁又如何?”
苏辞君敛好动情,“是我欠他,终只是愧疚,无关情爱。”
“到底当真只是愧疚,无关情爱。”傅鸣春手腕一转,掌心摊开,赫然一朵桃花,“或是你自欺欺人,刻意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再晃眼,那桃花已变成一方丝巾,边角绣着她名。
苏辞君细眉微拧,“你这般动摇我是为何?我倾心于谁,与你何干。”
傅鸣春轻笑,朝掌心吹了口气,丝巾成雪,翻手之间便坠地碎开,“当局者迷,亦是这个道理。孽缘是你自己种下,才生生世世皆在重蹈覆辙。”
苏辞君难以理解他话中深意,眉拧得紧了些,“孽缘……是我与长宁?”
“如你执念于那人,他执念于你。”傅鸣春并未打算说透彻,“你三人反复纠缠,唯有其中一人先放下,这孽缘才断得了。”
苏辞君听懂些许,不免生了怒气,“这便是你的旁观者清?”
傅鸣春笑着伸手来抚平她的眉,“是我说对了,你才会这般反应,不是吗?”
“长宁眼中,我是已死之人。”他方收回手,苏辞君眉又蹙起,“既然这般,他怎会还放不下执念?”
“瞧你此时何等糊涂。”傅鸣春敛了笑意,“你忘了你是因何重生?”
因何重生,因执念,她竟忘了,此物无关生死,无关有无来世。
苏辞君默然良久,自袖中拿出那块令牌,深夜惊醒,她总将它牢牢攥在掌心,硌出红印,每触碰那染血二字,便似能瞧见他冰冷双眼。
如同越过极长极长的年岁,从温柔到深情,从深情到绝望,最终寒入骨髓。
“那我又能如何。”
“只要你未真的死了。”男人口吻生硬些许,“你对顾长宁那所谓的愧疚之情,便不会终止。”
苏辞君一怔,“那是要我以命相抵?”
“你怎么不想。”傅鸣春稍眯起眸子,“血债血偿,情债情还。”
“……可太子妃爱慕着长宁。”苏辞君咬唇,颊上染了几分急色,“若能让他二人成对,难道不也是一件美事?”
傅鸣春伸手捏住她下巴,往上抬了抬,“我还头回见你这般不从容。”
苏辞君拍开他手,稳下情绪,侧身躲过男人偏似审视的目光,“我与长宁绝无可能,且太子妃那般深情,假以时日,他必会动容。”
“世间事无绝对。”傅鸣春声色微沉,将双手背至身后,“你若当真想斩断这孽缘,便不该有这般多的顾虑。”
怎能没有顾虑?她欠下债已足够多,绝不可再自私。
“当下说这些,还为时过早。”苏辞君侧目望梅,透过花枝缝隙,又望见远山,银雪浓雾,旧人依稀,“若我杀了那人后,还可全身而退,再思量儿女情长。”
只是这世间若无了他,她活着意义又何在。
如唯有不爱他,方可了结这前生今世,爱恨情仇,她怕是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