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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健父母过世早,他又是独子,又有这么一套住房,按理说个人问题早该解决了,可身为摄影师的他,对美的理解和透析是深刻而细致的,一般的庸脂俗粉他从不正眼瞧一下。这份工作让他的眼界高了,审美标准高了,对女人挑剔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了他工作的一部分。他经常被没有品相的女顾客搅翻了肠胃,再这样下去,他极有可能对女性失去兴趣。
当关希浩和向东敲开丁健的房门,丁健已经在茶几上堆放了几打啤酒。花生,薯条,鸡翅膀已经盛在了盘子里。看来,今晚又要不醉不归了。
“这是干吗?找我们作陪啊!”向东一瞅这架势,今晚不喝到胃下垂是不行的了。
关希浩没精打采,一想到明天就成为新一代“下岗”工,这酒喝进嘴里会是何等滋味呢?
丁健看上去状态也不大对劲,要是换做平时,他早就一句话回给向东了,可今天,他将二位请进屋后,一句话没有,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自顾自地开着酒瓶盖。
还是向东没心没肺,挨着丁健坐下来,夺过丁健手里的啤酒,一仰脖,灌了几大口。喝完后,用手背抹了一下嘴巴,说:“喝酒是我的强项,说吧!怎么喝?”
丁健看一眼向东,觉得这小子命就是好,整天无所事事还能有大把的钞票可以供他挥霍。人比人,气死人。
丁健递给关希浩一瓶酒,问道:“你的事解决没?”
“嗯!”关希浩接过啤酒也灌了一大口,旋即说,“赔钱外带赔了工作,丫的我的发型师资格证被吊销了,你说我窝囊不窝囊啊?”
关希浩目前正面临着穷途末路的凄惨境遇,好好的工作说没就没,除了干这个,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干啥。从十七岁当学徒到今年整整十三年,他把自己的青春全部奉献在了做发型师这项事业中。如今,而立之年,居然将他从这项赖以为生的事业里驱逐出界,试问,谁还可以在三十岁后成功转型?他自认没那份天赋。
当初他是在美发店看到男美发师围着漂亮的女顾客,摸摸这,捣鼓捣鼓那,时不时地说几句俏皮话逗引着女顾客咯咯地发出嗲嗲的笑声。这职业好啊!风吹不到,雨淋不着,还能接触各色美女,这让青春期心猿意马,蠢动不安的关希浩认准了这是未来光明的大好前途,在东北冰城做起了一名默默无闻的洗头工。三年后,独身一人来到北京城,过起了北漂的生活。
生活总是伴随着惊喜和失意随着太阳屁颠屁颠地往前跑。十年的北漂时光一晃而过,像放了个响屁,一点味道也没留下,就更别提还有什么印象了。就是觉得摆弄女人的头发到了一种想吐的境地,看着那些非富即贵的女人或身材臃肿,或脂粉成堆,或体味熏天,或“粗”口成章,关希浩之前所有对美女的美好概念全被抹杀。就算有极少数精品级别的女人出入眼前,可人家这朵好花早就有了可以插的牛粪了!他这块牛粪只能任其风干,成为滋养大地的功臣,让他没有近身的可能,继而望而兴叹,再而埋怨自己的工作。好听点叫发型设计师,难听点也就是个伺候人的剃头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