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是钱婶子帮忙准备的，一碗白菜炖粉条，还有两张玉米面饼子。
顾真小口吃着，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谢涤非：“谢涤非，你把张阿牛送到哪去了？”
“镇上，派出所。”谢涤非说着，眼神奇怪地看了顾真一眼。
她都伤成这样了，还有心思关心张阿牛，难道是因为张阿牛和她妈李大花的关系，她想让自己把人放了？
岂料顾真直接鼓起了掌：“干得好！”
“这种人，就该抓起来，一枪崩了才好！”
“应该不会枪毙，估计会判十年以上。”谢涤非认真地跟顾真解释，“我是想带你去镇上验伤，但是去镇上这条路太颠簸了……”
顾真明白他的好意：“能关起来就行，他这种人，一穷二白的，能赔几个子儿？大老远去一趟，说不定落个伤上加伤。”
眼下最重要的，是把伤养好了，想办法赚钱。等将来把秀秀从那个虎狼窝接出来，凭她手里那张收条，自然能让张阿牛再多判几年。
说完，她看着谢涤非笑了笑：“你懂得还挺多的。”
谢涤非抿着嘴没说话，见她吃完了饭，默默地收走了碗筷。
八十年代的农村，晚上没什么娱乐活动，一家人早早地睡了觉。
顾真背上的伤口虽然上了药，半夜还是被疼醒了好几次。
她在那头窸窸窣窣，谢涤非怎么可能听不见，等到顾真再次闭上眼，谢涤非默默伸出手臂，把被子抬起一点弧度，避免压到她的伤口。
就这样，顾真半梦半醒之间发现，那股闷死人的劲儿没了。
一觉到天光。
听到谢涤非起床的声音，顾真也睁开了眼。
“你每天这么早就起？”
谢涤非当过兵，退伍之后，转业当了护林员，工作的地方离家不算远，就在村东边的山脚下。
谢涤非点了点头：“早饭一会儿我做好，中午让钱婶子来帮忙，你别乱动扯着伤口。”
说着，他把昨天从卫生所拿的药拿了过来：“护士说你的伤口得换药，我帮你换。”
顾真伤在背上，换药的话，得把上衣脱下来。那他们两个岂不是……
顾真又想到了前天晚上看到的谢涤非的身材，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不不、不用了，让铃铛帮我换就行，而且，中午钱婶子不是要来吗，她帮我也行啊！”
“随你。”谢涤非把药放在了她的枕头边。
顾真心里“咯噔”一下。
谢涤非不会误会自己还嫌弃他吧？
她急忙解释：“我的意思是，我这伤毕竟是为了救她，正好趁这个机会，我俩缓和一下母女关系，你说对吧？”
谢涤非盯着顾真看了一会儿，应了声“嗯”，转身出了屋。
看着谢涤非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顾真才长出了一口气。
不是她怕被谢涤非看，她还没想好以后要怎么过，换药这种事，太尴尬了。
而且，美色当前，她怕自己把持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