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毛子像个狗腿子一般,点头哈腰的对着身边一个梳着油背头,穿着劣质灰色西服的中年男人说道:“彪哥,就是这儿,你看这片儿四合院,占地一百多个平方,再扩建扩建,正好可以修个道观。”
名叫‘杨天彪’的中年男人满意的点了点,说道:“这地方是不错,哟,‘百草堂’,这不是那家延续了几百年的老医馆?这要是拆了,这里管事的郎中能同意吗?”
“嗨,彪哥,这里的郎中早死了,就一个没爹没妈的臭小子看家,而且你看,这里哪里还像个医馆,乌烟瘴气的,根本就是个麻将馆!”
杨天彪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傲然笑道:“所以说你们这一代年轻人啊,就是不争气,好好的一家百年老字号,你看现在沦落成什么样子。”
“就是就是,彪哥,待会儿进去,我一个人去找那个没用的臭小子谈拆迁费就行了,就不劳烦您开口了,我小毛子保证,一定给您谈一个满意的价格。”李毛子阴笑的说道。
“毛子,你这点儿把戏还想骗过你彪哥的眼睛?你不就是想吃回扣吗?可以,反正拆迁费只有三万,你能谈成多少,是你的本事。”
“谢谢彪哥!”
其实拆迁费哪儿止三万,实际上面拨下来的有五十三万,无非是杨天彪看这些都是没文化的农村人,自己从里面捞了大半,给了点儿零头出来。而这李毛子,自然也就照本宣科,打算再从这零头里捞一点儿。
说罢,几人便朝着医馆大堂走去。
看着这李毛子气势汹汹的走来,那些打牌的村民也很有眼力劲,纷纷起身找借口离开。
“要下雨了,游娃子,我先回家收衣服了,明天再来。”
“等等马大姐,咱们一起,我也要回去给娃做晚饭了。”
“游娃子,茶钱和瓜子钱放桌上了,刘婶儿我先走了。”
“几位大婶儿,今天回去够早的啊,那明天早点儿来哦。”
周游还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一边收着牌桌上的零钱,一边笑着和村民道别,只是辛苦一天,合计起来也才三十多元,再加上刚才听到的那些闲言闲语,确实让周游有些心酸。
他假装没有看见李毛子几人,抬头看了一眼天,果然阴云密布,看来今晚确实是要下雨了。
李毛子四叉八仰的走进麻将馆,一屁股坐在长凳上,嚣张的吼道:“游娃子,你毛哥带着几位大人物来看你了,还不赶紧倒茶?”
周游当真就背过身去提茶壶。
“哼,果然还是那个怂包!窝囊废!”李毛子阴笑着,对杨天彪使了个放心的眼色。
随后便嚣张的说道:“游娃子,毛哥我给你说,这次你有福了,你家这块地被我彪哥看上了,要拆了建道观,给你整整一万块钱的拆迁费。”
“你看你,像个奴才一样忙一天,才赚三十块钱,毛哥我一来,就送你一桩一万块钱的大富贵,而且你什么都不用干,在这份合同上签个字就行了,怎么样,你要怎么感谢我彪哥啊?”